第二百五十七章 紫瞳
果真如梟月所言,南笙一直呆在獄司中,卻是不曾受過任何刑法。
趁著這短暫的清淨時候,南笙也只能用修煉方可稍稍分出一點心神來,不去想著梟月。
鳳凰見著南笙又不停的吹奏她手中的鳳泣玉笛,不由得青額凸起。
“丫頭,你能別老吹這破笛子嗎?吵得本座腦殼子甚疼。”說罷,還特意敲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南笙微微停下,素手拂過紫玉笛身,赫然一道紫光顯現出結界之內。朝著鳳凰就是一腳。
“哎呦,玉溱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踹人的毛病還是沒有改呢。”鳳凰忍不住抱怨道。
南笙微微抬眸,便見一身紫衣長紗罩麵的女子悠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誰給你的膽子說,吾身是一把破笛子的,哼,說到底,你也不過是隻全身長著紅色的鳥罷了。”
南笙不由得輕喚一聲,“玉溱?”
女子朝著南笙恭敬行禮一番,恭敬道,“主人。”
語氣跟方纔對鳳凰儼然不是同一個態度,這不由得讓鳳凰有些氣憤,急忙跳了起來,衝着玉溱而來,大罵著,“玉溱,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非要跟本座一直作對嗎?”
玉溱沒好氣的斜眼睨了一下暴跳如雷,求著玉溱講點道理的鳳凰,冷漠出聲道,“到底誰不講理,哼,哪回不是因為你作亂,就連帶著我也要跟著覺醒。”
鳳凰像是被捉住了痛腳一般,暗自咬牙,拂袖呆在一旁,不理會玉溱,嘴邊卻呢喃著,好男不跟女鬥。
南笙看著難得在這結界中營造出的一番生機氣象,嘴角也微微勾起,朝著玉溱道,“你怎麼出來了?”
玉溱不像鳳凰,動不動便會自南笙的心海出來,玉溱一般都是呆在鳳泣玉笛中,除了前幾次修煉之事,她出來過,卻是有一段日子不曾見過她了。
玉溱移步走至南笙的身邊,從她的手中拿過鳳泣玉笛,望著那上面越發深邃的紫色紋路,眼角帶笑道,
“自是有好事要告訴主人啊。”
南笙見她微微彎起的眉眼,還有那微微揚起的語氣,也感覺到了玉溱此番的喜悅。
“什麼好事?”南笙這段日子以來,別說好事了,只要不發生壞事,她已然是很慶幸了。
還不待玉溱回答,鳳凰那尖銳的聲音,便響起了,道,“她能有什麼好事?不就跟那根破笛子有關嗎。”
鳳凰此話一出,果然招來了玉溱的一記冷眼,嚇得立馬背過身,捂住了嘴。
南笙倒是發現了,鳳凰好像很怕玉溱,雖說不是那般的懼怕,但是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玉溱微微收回眼神,繼續回答著南笙的問題。
“主人,這幾日難道沒有感覺到,這鳳泣玉笛有什麼變化嗎?”
南笙不禁微微不解的蹵起眉,仔細回憶著這幾日,卻是一無所獲,漠然搖首。
“我並沒有什麼感覺啊。就是一直在吹奏曲子,打發時間罷了。”
鳳凰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而且他麼的還是一首曲子,來來回回這那麼一首曲子,跟他麼吹入魔了一般。”
南笙被鳳凰這話一說,不禁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怎麼沒注意到,她這幾天只吹奏了一首曲子。
玉溱也是難得沒有斥責鳳凰,而是反常的順著他的話,輕聲道,“主人,你再吹奏一遍這首曲子,加註靈氣在裡面試試。”
南笙接過玉溱伸來的鳳泣玉笛,有些不解的望著玉溱。
鳳凰則是急的跳腳了,衝着玉溱道,“還吹,這就幾天本座聽的耳朵都起繭了,再吹本座就要瘋了。”
玉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我不介意親手將你逼瘋。”
鳳凰不禁身形一頓,瞠目望著神情極度冷漠的玉溱,有些喪氣的蹲在一旁,自手中變出兩個耳塞,塞入耳中,隨即不耐煩道,“吹吧。”
南笙見他如此一番折騰,不知道還以為她吹得極為難聽呢。
微微沉氣,橫笛自唇邊笛聲悠然而起,按照玉溱的話,南笙在這次的吹奏中,加註了點點靈氣。
隨著曲子的婉轉低沉,那鳳泣玉笛的紫色靈氣越發的精純,越發的深邃,南笙不由得瞪大了清眸。
微微壓下心中的驚訝,繼續心無旁騖的吹奏著笛子,更是驚奇的是,南笙明顯的感覺到,周身靈氣的充沛,像是有一種被人灌入清泉一般的清涼愜意。
一曲完畢,南笙微微抬眸,而鳳凰漫不經心的轉眸,卻是一臉驚奇的走到南笙的跟前,指著南笙的臉,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南笙見他慌張如此,有些害怕,疑惑的問著玉溱,“玉溱,我的臉有什麼變化嗎?”
玉溱拉開鳳凰,走近南笙,輕撫著她的清眸,淺笑道,“主人還是自己看看吧。”
說罷,便用靈氣幻化出一面鏡子,立於南笙的面前。
南笙遲疑的抬眸,待她看清鏡中人的面容後,神色也是微微一驚。
“這,,怎麼會?”
南笙不禁用手撫上自己的眉眼,唇邊,最後落在那一雙清眸之上。
一雙清眸如今卻是極為深邃純粹的一雙紫瞳。
而且,南笙的輪廓無關,卻是更加精緻了,那周身的氣質也變了。
若說南笙先前仙姿綽約,輕塵出世。
而如今的她卻是,儼然有了一絲神的睥睨眾生的凜然之氣,輕塵之氣更甚。
一雙紫瞳,流連異彩,著實禍亂了眾生的心魂。
玉溱見南笙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淺笑道,“主人,可喜歡現在的你。”
面對玉溱如此直白的問題,一向傲然的南笙,卻是並未急著回答。
而是不解的望著玉溱,困惑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玉溱微微起身,收回了鏡子,耐心道,“這是神器認主,締結了靈契的反應。”
不待南笙先出口,鳳凰便冷然出聲反駁,“先前這鳳泣玉笛並非沒有主人,神界的九天玄女,曾是鳳泣玉笛的主人,但是未曾聽說過,她有南笙如今這般的變化。”
聽著鳳凰的話,南笙越發覺得奇怪。
玉溱不屑的望了一眼急著反駁的鳳凰,極度不悅道,“如今鳳泣玉笛認主,有了血契,你不會蠢到,我會傷害自己的主人吧?”
鳳凰微微一愣,確實一旦血契結成,若是違背,那必遭到反噬。
所以說玉溱沒道理去害南笙,可是這件事著實異怪的很。
方纔他為何那般震驚,不是因為南笙變了模樣,而是那副面容像極了他的故人。
一個已經早就消散於這世間的故人。
“主人,這確實是神器認主,締結靈契的反應。”
聽到締結靈契,鳳凰不由得微微側目,不敢置信的望著玉溱。
南笙則是一臉茫然的聽著玉溱的解釋,血契她知道,而這靈契又是什麼?而且何時她又與鳳泣玉笛締結了靈契?
“玉溱,你說的,我有些糊塗啊。”
玉溱微微輕笑出聲,攀附在南笙的腰身處,輕聲道,“主人,可否告訴玉溱,方纔你吹奏的那首曲子叫什麼?”
南笙有些無法解釋,那首曲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她第一次見到梟月時,聽他吹奏的,只是那一次,南笙便將那曲子完整的記下了。
“那首曲子有什麼奇怪之處嗎?”南笙不解的望著刻意詢問自己的玉溱。
玉溱笑了笑道,“不奇怪嗎?”
在南笙不解的目光下,玉溱笑道,“主人,這首曲子是不是對你很重要啊?”
被玉溱這樣一問,南笙不由得深思起來,就連一開始不關注的鳳凰,也忍不住撇過頭,不解的望著南笙。等待著她的回答。
南笙微微垂眸道,“或許吧。”
話語間有些掩藏,但是身為鳳泣玉笛的精魂的玉溱,卻知道這首曲子對南笙的重要性,不然決計不會產生那般強大的效果。
想起自己容貌變化,南笙不由得擔心,“玉溱,若是我在修煉下去,如今變得只是瞳色,那後面會不會。。”
知道南笙在擔心著什麼,玉溱搭上南笙有些微涼的手,安慰道,“不會了。主人大可放心。”
其實一雙紫瞳,儼然達到了效果。
鳳凰望著柔聲安慰南笙的玉溱,深眸裡閃過一絲幽光。
南笙微微嘆息一聲,詢問著玉溱,“有什麼辦法,可以將這雙紫瞳先遮掩過去嗎?”
她可不想被天宮的人當成怪物一般。
玉溱淺淺一笑,紫袖在她的清眸上拂過,待南笙再次睜眼,一雙紫瞳又再次恢復原樣的色彩。
玉溱有些為難道,“不過主人這周身的靈氣,玉溱卻是沒有辦法。”
見著玉溱為難的模樣,南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這便不必了,回頭我自己小心一點就行了。”
玉溱如釋重負的頷首,“主人,如今的修為可不只是上了一個階梯啊。”
聽到玉溱的話,南笙有些期待,急忙道,“修為上升的竟是這般快。”
鳳凰則是冷哼一聲,“修為上升的是快,但是卻不知禍福。”
聽著鳳凰有些不吉利的話,玉溱的臉色有些不快,南笙也是不解的望著鳳凰。
她覺得在鳳凰看到自己變化的容顏後,鳳凰就一直是這般的神色,凝重,凝重極了。
“鳳凰,你到底怎麼了?”
鳳凰轉眸,對上玉溱射來的冷然目光,隨即微微凝眉道,“只是擔心罷了。”
“你這一身強大的靈氣,太過惹眼,怕你惹來非議。”
聽著鳳凰的解釋,南笙瞭然的笑了笑,“原來一向傲嬌炫耀的鳳凰,也會有想要低調內斂的一天。”
鳳凰原本是極為嚴肅的說著這件事,卻被南笙調侃一頓,不由得有些氣結。
“丫頭。”
玉溱聽著鳳凰越發凝結的赤色目光,漠然道,“即便有危險,還不是有你嗎?”
在鳳凰微愣的目光下,玉溱冷然的目光直視著鳳凰,沉聲道,“這一次,你最好別再那麼無用。”
鳳凰透過玉溱,不由得有些身形顫抖,唇瓣輕扯,卻絲毫髮不出半點聲音。
這是玉溱給他下了禁制。
南笙微微眯著眼,有些不解的看著鳳凰與玉溱的互動,尤其是如今不再說話的鳳凰。
南笙輕喚一聲,“鳳凰?”
並未聽到鳳凰的迴應,南笙微微蹙眉。
玉溱轉身淺笑道,“上次在凡界他幾次沒有護的主人安全,也該讓他好好反省一番,怎麼保護主人。”
南笙倒是沒有怪過鳳凰,替鳳凰解釋道,“其實他做的已經很好了,若不是我任性而為的話,倒是不會陷入險境。”
玉溱微微挑眉,看著鳳凰凜然道,“難道在凡界,不是他出言逼著主人插手凡界之事的嗎?要不是他,主人又怎會違背天規,被關進這破地方來。”
南笙微微震驚的望著玉溱,
“主人,是在想玉溱怎會這般清楚?”
南笙頷首,玉溱輕扯嘴角道,“主人,有些事,雖然玉溱沒有出現沒有吱聲,但不代表玉溱一無所知。”
“這件事,他都難逃此咎,主人,莫不是還要為他求情嗎?”
南笙啞然,玉溱既然都這麼說了,必是對他們在凡界的一舉一動了解的極為詳盡。
而在她的心裏儼然認定了鳳凰有錯,即便是南笙想為鳳凰說話,卻也找不到可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