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洞房裏發生的變故
婚期終於來臨,整個聖都都沉浸在喜氣的氛圍之下,令他們更為震驚的是,兩隊成婚的璧人皆是這聖都最為炙手可熱的人。
一時間街市上,圍滿了人,紛紛來觀賞這盛大的一幕。
顏玉金閣中,南笙身穿一身大紅嫁衣,華貴出塵,膚若凝脂,朱脣含笑。
南笙也是頭一次化這般豔麗的妝容,不顯媚俗,卻是極盡風華與綽約仙姿。
冰鳶作為貼身丫頭,自是要陪著南笙的喜轎一起去。
南笙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將慕容清的計劃提前告訴了冰鳶,命她在當日權當不知情,順勢而為即可。
顏玉金閣的姑娘紛紛都來至南笙的房間,欣賞南笙身穿喜服的樣子。
“姑娘,可真好看。”
“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新娘子了。”
南笙聽著她們誇讚的話,不禁輕笑出聲,“日後,你們也會如我今日一般,風風光光的穿上一身嫁衣,乘著喜轎,嫁給你們的未來良人。”
姑娘們聽著南笙的話,不禁紛紛憧憬起來,卻又垂眸感傷,
“可是,我們這樣的身份,怕是難了。”
沉音的聲音響起,“姑娘說能,那就一定能,我們又何必自暴自棄呢。”
南笙看著一身粉衣的沉音移步來至自己的眼前,淺笑道,
“你來了,還是頭一回見你穿這般粉嫩的衣服呢。”
沉音垂眸望了望自己一身,隨即衝着南笙笑道,
“姑娘今日大喜,沉音自是不能穿了一身素白,那樣可不吉利的。”
南笙見她那般有心的勸解那些姑娘,不禁清眸裡滑過一絲決定,
拉過沉音的手,沉聲道,“沉音,若是日後,我不能再護著這顏玉金閣,就只能拜託你了。”
沉音萬萬沒想到南笙竟會將顏玉金閣交給自己,不由得震驚,
“姑娘,為何會突然提及此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南笙不得不說,沉音這姑娘,就是太敏感,輕笑道,
“能出什麼事啊,不過是日後成了親,自是不能總出來跑,所以這才。。”
沉音會意,定了定心緒,道,“顏玉金閣是我們的棲身之所,沉音自是有義務去護著它,但是,這一切都是姑娘給的,沉音可以幫忙,但是卻不能接手,恕沉音不能遵命。”
南笙看著沉音如此堅決的語氣,不禁沉了沉眸。想著還是莫要心急,今日的話,自是給她提前做了一絲準備,日後,她終會明白的。
“罷了,今日是本姑娘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聊這些煩心事了。”
沉音也很有默契的,不再多言。
門口的鞭炮聲響起,鑼鼓聲響起,雨軒也走了進來,
“姑娘,吉時到了,該上花轎了。”
南笙微微頷首,由冰鳶為其蓋上蓋頭,被冰鳶扶著自顏玉金閣走出,踏上了那象徵了皇家權威的大喜紅轎。
待媒婆的一聲“起轎”,顏玉金閣的姑娘們,齊齊在門口前行跪拜禮,齊呼行禮道,
“恭送姑娘。”
南笙聽到這一片輕靈的行禮聲,清眸中閃過一絲不捨,紅袖間的手,也微微攥緊了。
這一路走來,南笙聽到的是一路的鞭炮齊鳴,還有慶賀之詞。
南笙只當是眾人爲了討好皇家,並未在意。
殊不知,這一切皆是人為,花轎路過錦繡閣,而那高樓之上,鳳君玦卻是負手出神的望著那喜轎自眼前而過。
身後傳來恭敬的聲音,“主子,事情皆辦妥了。”
鳳君玦的嘴角也微微揚起,若是自己不能成為迎娶她的人,自是也要讓她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
她的嫁衣是自己連著趕了幾個夜的通宵,親自打版出來的,更是買來了上好的雲錦繡,讓最好的繡娘,連夜趕製出來的。
笙兒,願你安好。
不過這一切,南笙終究不會知曉,不知道,在這場婚禮背後,有人曾如此用心為她操辦一切。
冰鳶看著遠處另一支迎親隊伍,不禁輕聲喚道,“姑娘。”
南笙微微抬眸,沉聲道,“旁觀即可。”
冰鳶沉聲應道。
驀然就在兩支迎親隊伍相遇之時,自空中驚現一群黑衣人,持劍而下。
轎伕與媒婆皆紛紛慌亂不已,忙著躲開。
而守在街邊的侍衛紛紛及時趕來,奮力擊殺,那些黑衣人竟是那般的羸弱不堪,悉數被捕獲,卻又幾乎在下一秒,全部自盡而亡。
先前的一場刺殺,彷彿就像一場鬧劇一般,刺客悉數解決,那些侍衛便上前詢問情況。
只聽對面的轎子裡傳來一聲極為輕盈的聲音,“無礙,切勿誤了吉時。”
尋常女子若是在成親當天遇到如此驚悚之事,怕是要驚慌不已了,而南笙能從鳳卿塵的語氣裡聽出來,竟是毫無波瀾,這不得不讓南笙讚賞。
吩咐冰鳶,讓他們繼續起轎,便撒手不管了。
因為她知道,就在這裏,兩支迎親隊伍,已然換過了。
不知走了多久,喜轎方停,只聽得見門口鑼鼓齊鳴,眾人慶賀的聲音。
驀然一道光射了進來,南笙知道那是喜簾被掀起了。
一雙白玉一般纖長的手伸至南笙的蓋頭下方,南笙不禁愣住,隨即聽到媒婆的提醒聲,
“新娘子,快把手搭上去呀。”
南笙不明白凡界的婚嫁習俗,漠然的將手搭上眼前之人的手心。
不知為何,南笙總感覺,這雙手的溫度和觸感,她總在哪裏感受過。
牽過手,南笙便被男子牽著下了轎,細心溫柔,無微不至,若不是南笙早知今日的一切預謀,還真的當眼前之人就是慕容奕了。
隨即心裏閃過一絲氣憤,故意邁錯步子,一不小心踩上了對方的腳。
那人竟然絲毫未吭一聲,好似什麼都未發生一般,一心牽著南笙的手,走進喜堂。
聽到那喜官喊道,“吉時到,結世大典開始。”
“一拜天地。”
南笙被男子牽著,順勢跪下,俯首一拜。
“二拜高堂。”
南笙再次被南笙牽著轉身,再次跪下,俯首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
聽到夫妻二字,南笙不由得微愣,對方見南笙遲疑,不禁微微緊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牽著她的手,牽著她轉身,跪下,俯首最後一拜。
禮成。
南笙被送入了洞房中,一進入洞房,南笙就掀開了蓋頭,卻被冰鳶扯住,
“姑娘這不吉利的。”
南笙不禁撇嘴道,“冰鳶,又不是真的成親,管他吉不吉利呢。”
冰鳶強行為南笙蓋上蓋頭,沉聲道,“不論是不是真的成親,姑娘都不該自己掀開蓋頭,這對姑娘日後嫁的良人不好的。”
南笙無法,只能頂著蓋頭,閒來無事,與冰鳶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待到天黑,洞房的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你們先下去吧。”
南笙微微沉眸,自袖間取出一根銀針,只要這慕容清掀開蓋頭,就要他好看。
冰鳶臨走時,叮囑了南笙一番,讓她遇事別過急。
終於房間裡清淨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南笙的心不禁急促起來。
待看見落入眼簾的紅色喜服,頭上的蓋頭被慢慢掀起,就在快要取下之際,南笙驀然出手,直擊眼前之人的要害。
卻被環抱住,素手裏的銀針也被取走,南笙不禁震驚,什麼時候,慕容清竟這般厲害了。
不待她轉眸,只聽得一句極為磁性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笙兒,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南笙不禁瞠目,這熟悉的聲音,卻是她日思夜想的。
“梟月?”不確定的輕喚一聲。
一聲輕笑,讓南笙確定了身後,抱著她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唸的人。
奮力掙脫他的懷裏,轉眸,待看清梟月那張禍亂於世的臉時,南笙才真正的確定。
梟月看著南笙眼底的驚喜,不禁嘴角揚笑,輕聲道,
“笙兒,可有想本宮?”一句話裡,帶了一絲期待,一絲誘哄。
南笙看著他的臉,聽著他溫柔語氣,一時間竟差點說出了心底話。
“想。。。”
“不想!”
梟月靠的那般近,自是聽清了她原先的一個字,自動忽略她後來的話。
梟月上前一把抱住南笙,似是撒嬌道,
“本宮也好想笙兒。”
南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撒嬌極像一個孩子一樣的梟月。
那也不對,還有上次自己偷盜太子宮,那次他好像也是如這般,緊緊的抱住自己,也是聲聲喚著笙兒,不過卻不是對自己說的。
南笙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急忙推開眼前的男子,沉聲道,
“太子殿下,你怎會在此?”
梟月輕笑道,“自是與笙兒,拜堂成親。”
南笙轉眸,直視他,“今日明明是慕容清,怎麼會變成了你?你將他弄哪去了?”
梟月笑著的嘴角,不禁微微一凝,含笑的眸光也泛着深沉的凜意,一步一步緊逼著南笙,將她逼至床邊。
南笙看著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渾身散發著冷氣的梟月,心裏不禁一顫,便也嚇得往後退。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接連敗退,從架勢上,南笙就落於了下風。
被梟月壓在床上的南笙,一臉鬱悶的看著接近咫尺的俊臉,不自覺的微微撇開眼。
“笙兒,若是本宮不來,你就要與那慕容清拜堂成親了。”
南笙沉默,梟月卻是掰過她的臉,沉聲問道,“回答,本宮,是不是?”
南笙看著梟月眼底的熊熊烈火,不禁鬱悶,不過是假裝成親罷了,他這般生氣做什麼?
在天宮之上,他也是這般強硬的態度對待自己,想起那日,他不信任自己,並將自己推開的那一幕,南笙心裏就翻起一股怒氣。
清眸裡閃過一絲倔強,大聲道,“是又怎樣。這與太。。。唔。”
南笙話還未說完,一抹黑影便落於自己眼前,而唇上卻是多了一絲冰冷的觸感,摩挲著她的唇瓣,卻又再下一刻,發狠一般,瘋狂的啃噬。
南笙不禁痛呼一聲,意識也迴歸初位,待看清眼前的人時,南笙不禁急忙推開。
一臉不敢置通道,“梟月,你這是做什麼?”
梟月看著被他吻過發紅的唇瓣,冷眸間凝上一層慾望之色。
卻在聽到她的一番質問時,微微蹙眉。
“自是在懲罰某個不聽話的小傢伙啊。”
南笙不禁微微蹙眉,作勢就要爬起來,奈何梟月一直壓在她的身上,絲毫不肯給她一絲機會。
南笙漠然,“殿下,這樣不合規矩。”
梟月不禁輕笑,這丫頭,一向都是自己跟她提規矩,如今倒是學起他了。
“笙兒,可別忘了,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纖長的手微微拂過南笙的臉龐,惹得她微微一顫。
南笙不禁撇嘴道,“不過是一場假的婚禮,殿下又何必當真。”
梟月聽到她這般無畏的話語,忍不住再次俯首下去。
不過這次可不是輕輕地啃噬了,愣是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咬痕。
梟月抬眸,看著那屬於自己的烙印,嘴角不禁揚起。
南笙自是不樂意了,衝着梟月吼道,“梟月,你是屬狗的嗎?動不動就咬人。”
見她指名道姓的稱呼自己,梟月心裏盡是莫名的喜悅,終於不再是那般疏離的殿下。
指腹輕輕揉過她發紅的唇瓣,心疼的問道,“疼嗎?”
南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憤道,“喚你被咬試試。”
梟月不禁再次將唇映在南笙的唇瓣之上,南笙再次凌亂了。
一把推開他道,“你到底要佔多少次便宜?”一次兩次還不夠,竟然還給她來第三次。
梟月一臉委屈的看著發著脾氣的南笙,輕聲道,
“不是你讓我試試的嗎?我都親自送上門了,你竟然半天都不動口,看來是你捨不得。”
一把歡愉的抱住南笙,將頭埋伏在她的脖頸間,沉聲道,
“笙兒,本宮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南笙原本想推開他的手,不禁頓住,微微愣神道,
“可是,那日卻是你將我趕走的。”
聽著懷裏人,略帶委屈的語氣,梟月不禁微微嘆氣,支起身子,雙眸盯著南笙的清眸,解釋道,
“那日是我錯了。”
南笙聽著他略帶乞求的話語,微微撇開眸,她怕自己很容易忘記先前的疼。
梟月見狀,不禁再次出聲,
“那日洛凡門,我看著你邁入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麼傷心。”
南笙不禁轉眸,一臉不敢置信,原來那日自己並未幻聽,他真的來了。
聽到梟月繼續道,“我以為,你不想再要我了。”
南笙聽著他的話,心裏不禁泛起驚濤駭浪,卻又強忍住心內的喜悅,不動聲色的撇嘴道,
“南笙怎敢?”
梟月見她這般不懂風情的話,不禁有些氣結,再次拉住她的手道,
“笙兒,本宮以為,今日你我拜堂成親,你該明白我的心意了。”
南笙卻是故意裝傻充愣道,“什麼心意?殿下您的心意,南笙一向都猜不準。”
梟月將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而眼前的小人,竟是一無所知的樣子,著實氣壞了他。
瞥眼,卻見南笙一臉竊喜的笑,就跟個小狐狸一般,梟月這才明白,原是在戲弄自己。
冷眸微微一凝,再次覆唇而上,不過這次卻不是啃咬,而是細細的吻著,那般的溫柔,那般的忘我。
南笙也沒有抵抗,清眸裡盡是笑意,那是泛着春光的笑意。
吻夠了,南笙這纔想起來,沉聲問道,
“梟月,上次在九陰山,是不是你救了我?”
能被她猜到自己曾出現在過她的身邊,梟月的心裏不知有多麼歡喜,笑著微微頷首。
南笙不由得笑了,肆意的笑了,雙手摟上眼前人的脖頸,輕聲道,
“梟月,真的是你,真好。”
梟月不知為什麼南笙在知道是他救了她後,態度會比自己表明心意時,更加激動。
而在南笙的心裏,沒人能知道她昏迷之前,心裏是有多麼的恐懼,她怕,這一閉眼,便再也睜不開眼。
幸而她心裏喚著他,他便真的來了,沒有令她失望,真好。
梟月被南笙這樣摟著,相視無言,而心意卻是早已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