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勸解鳳君玦
在南笙的精心照料下,慕容奕的身體再次好轉起來,有了護心蓮,南笙自是可以放下心了,不必再擔心他受到刺激會再次心脈受損。
慕容奕見著在自己面前忙來忙去的南笙,不禁勸道,
“笙兒,我這裏已然不需要你在這天天看管著了,既然顏玉金閣有事,你還是先去處理要緊。”
南笙聞聲,轉眸震驚的望向慕容奕。
對方卻是回自己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這幾日,雖然你從未在我面前提及,但是你身邊的冰鳶卻是有許久不見。你將她派去處理顏玉金閣的瑣事,心裏自是放心不下,還有夜深露重的,總是來回的跑,也著實辛苦。”
南笙啞然,原來自己這幾天的行跡竟是這般的瞭如指掌。
南笙走近他的身旁,輕聲道,“顏玉金閣的事,暫且還忙的過來,冰鳶做事我也放心,不過倒是你這我不放心。”
那護心蓮雖說是藥中至寶,但是卻常年長在那極陰之地,南笙是怕會有什麼副作用,所以才寸步不離慕容奕,怕他有個閃失。
慕容奕見南笙青眉微微蹵起,拍拍她的肩膀道,
“這幾日,你寸步不離我的身邊,可發現什麼異樣沒有?”
南笙微微搖頭,確實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反應。
慕容奕又道,“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還是趕快去處理顏玉金閣的事吧,別忘了,還有幾天,婚期就要舉行了,到時候,你就真的只能天天在王府與顏玉金閣來回跑了,倒時候可有你累的。”
南笙微微蹙眉,沉思片刻,最終還是被慕容奕勸說成功,趕去了顏玉金閣。
待南笙走後,慕容奕的身軀微微顫抖,溫潤的眉宇間流竄著一股陰邪之氣。
慕容奕強忍著心口間那鑽心的疼,呢喃道,
“還真是會挑時候發作。”
每次都會在南笙不在之時,心口處鑽心疼痛,不過除了疼,卻是任何異常也未有,這才導致了南笙呆在慕容奕身邊那麼久,天天為他檢視身體狀況,也未能查探出什麼。
南笙一回到顏玉金閣,便見著一排排的姑娘候在門口,等著自己。
“恭賀姑娘。”
南笙不禁微微愣住,隨即明白她們是為何恭賀自己,強顏歡笑著,讓冰鳶給她們打賞。
待眾人皆散去,南笙才能卸下面具,揉著笑的發疼的臉,無奈道,“原來強顏歡笑,竟是這般的累。”
冰鳶貼心的為她倒上一杯茶水,“姑娘,先潤潤喉吧。”
南笙滿意的頷首,問著冰鳶近日的情況。
冰鳶處事很細膩,竟是比雨軒還要周全。
“因為顏玉金閣得到皇帝的讚賞,更是被皇帝選為舉辦文人比試的唯一會所,那前來討好的人,自是日日都能將顏玉金閣的門檻踏破。不僅是那些商人與顏玉金閣交好,更甚者還有不少的朝中權貴前來交好。”
聽到此處,南笙不由得放下茶杯,細問道,“有哪些朝中的人?可有調查清楚,他們背後所依仗的人?”
冰鳶頷首,如實的向南笙彙報。
“基本上分為三派,三王爺,太子,還有鳳家。”
“不過大部分卻是依附太子殿下的人。”
南笙不禁挑眉,慕容清的人?
“先面上與他們周旋著,等到婚期結束後,再斟酌是否要結交。”
冰鳶會意,隨即卻又是想起什麼一般,沉吟了半天,最終還是南笙看出來她有話要說,讓她直言。
“那鳳公子日日都來顏玉金閣找姑娘,先前姑娘不在,今日他又來了,不知姑娘可要見一見?”
聽到鳳君玦的名字,南笙不禁有些異樣,畢竟今日慕容奕才向自己透露,鳳君玦對自己的心意,如今見面,著實尷尬。
“算了吧,還是讓他回去吧。”
不待冰鳶迴應,門口便傳來一陣肆意的笑聲,極為的諷刺,極為的張揚,像極了所屬之人的性格與本色。
“笙兒,為何要躲我?”一聲質問,鳳君玦冷眼看著南笙。
冰鳶見到來人,識趣的退下了,將房間留給了鳳君玦與南笙。
對於鳳君玦的質問,南笙倒是有些無奈,“鳳公子,這幾日,我一直在靖王府裡,照顧著阿奕,自是無空見你,何來躲你一說呢?”
鳳君玦見南笙坦然的回答,不禁冷笑,“阿奕?竟連稱呼都改了啊,而我竟然還是鳳公子。”
臉上的笑容十分的悽慘落寞,南笙不禁微微嘆氣。
“鳳君玦,你這是做什麼?”
雖然那般疏離不好,但是爲了安慰他就叫的親密,南笙也是做不到。
鳳君玦收斂了笑容,認真的望著南笙,問道,
“笙兒,你真的喜歡慕容奕嗎?”
原以為他會追問自己為何看不見他的心意了,被突如其來問是否喜歡慕容奕,還真是讓南笙措手不及。
南笙沉思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該告訴他實情,最終只能沉默。
鳳君玦見南笙沉默不語,不禁嘴角裂開一道笑容,笑的就像個孩子得到了糖一般。
南笙不禁愣住,不解道,“你笑什麼?”
鳳君玦觸及到南笙清眸裡的不解,笑的更甚,不似他先前的諷刺,是出自內心的笑。
直到笑夠了,鳳君玦方纔一把拉住南笙的手,認真道,“笙兒,你並不喜歡阿奕。”
南笙還真是佩服鳳君玦的厲眼,自己什麼都沒說,竟然還能看出來,不過自己喜不喜歡慕容奕,有那麼重要嗎?
南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鬱悶道,“喜不喜歡,很重要嗎?”
鳳君玦卻是並未被南笙這一盆冷水給澆滅,還是一臉的喜悅,
“自然重要。”
南笙看著鳳君玦眼底的星光,無奈道,“鳳君玦,就算我不喜歡阿奕,也不會喜歡你。”
鳳君玦的笑容終於在這一句話後龜裂開來,一臉不敢置信問著,
“為什麼?若是因為婚約之事,那根本就算不上理由,以你的性格,就算被人脅迫,也依舊是敢愛敢恨,怎會屈服於權威之下。”
南笙不得不說,鳳君玦對她倒是很瞭解。
只聽他又說,“如今的你,只不過是爲了顏玉金閣方纔一時間的屈服,怕是你在找時機反轉餘地吧。”
這是一句陳述句,並非反問句,南笙終於有興致跟鳳君玦好好談談了,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
淺笑道,“不錯,區區一紙婚約,我南笙自是看不上,也自是不會屈服。我本就不是這裏的人,離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鳳君玦在聽到南笙提及到“離開”二字,臉色又是一變。
“笙兒,難道你就不能留下嗎?別忘了這裏還有你辛苦一手建立起來的顏玉金閣。”
南笙看著如此激動的鳳君玦,心裏著實不大好受。
沉聲道,“鳳君玦,你當知道一句話,緣起緣滅終歸散。緣盡了,我自是要離開的。”
鳳君玦見南笙如此說,不禁愣住,清眸裡的認真,比任何時候都真切,看來眼前的人,終究不是自己的。
南笙見他垂眸時的落寞,輕聲道,“其實我來這裏,也並非只為歷練而已。”
鳳君玦抬眸,一臉不解的望著她,聽她繼續道。
“我也是因為一些事處理不得,纔會想出逃避這等怯弱的方法,纔會來此以歷練為藉口,實則是想尋得一處靜地避開煩擾罷了。”
鳳君玦心中雖然好奇,但是卻仍舊憋住,並未出聲詢問。
南笙看他如此,不解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何事所擾?”
鳳君玦緊抿嘴唇,不問是因為他感覺到,南笙接下來所說的話,會是令他不安的話。
南笙見他沉默,也不再強求他,自顧自的說著,
“一切的一切皆系一個人而已。”
鳳君玦抬眸,緊緊的盯著南笙,遲疑重複道,“一個人?”
南笙微微頷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一個不知何時潛入我心底,卻又讓我心傷的人。”
鳳君玦不禁瞠目,他想過任何南笙要拒絕他的理由,卻不成想,竟是因為心早有所屬。
微聲顫抖道,“那個人他知道你的心意嗎?為何你會心傷?”
南笙見他終於出聲詢問,自是樂意為他解惑,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更何況是他。”
“傷心是因為不信任,更是嘲諷自己,明知他心中有所愛,還那般不知所謂的喜歡,簡直可笑。”
鳳君玦望著南笙清眸裡閃過一絲的落寞之色,不禁震驚。
他沒想過南笙心傷的原因竟是如此,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才能入了她的眼,才能令她如此傷心,竟會在知曉他有所愛的情況,還不顧一切喜歡他。
“我不想面對,更是不敢面對,所以頭一次那般懦弱的逃了。”
鳳君玦見南笙嘴角那一抹自嘲的笑時,眸中染上一絲心疼。
“笙兒,不痛苦嗎?”
聽他這般問,南笙卻轉眸望著他,一臉認真的反問,“你覺得痛苦嗎?”
鳳君玦在這一刻方纔明白南笙的用意,更是沒想到,她竟會在繞了這麼一大圈後,用如此高深的手段拒絕自己的心意,甚至要斷絕自己的念想。
何其殘忍啊。
南笙無法,她能體會那種痛苦,自是不想讓鳳君玦陷得深。
“鳳君玦,我希望你明白,這是為你好。”
鳳君玦笑了,笑的極為平靜。抬眸望向南笙時,卻是極度的諷刺。
“笙兒,喜歡不喜歡是我的權利,就像你一樣,難道,現在的你能說不喜歡他嗎?”
被鳳君玦的這一話,質問住,南笙愧疚的垂眸,最終沉聲道,
“不能。”若是真的說不喜歡,心裏就真的不喜歡,那就好了。
鳳君玦收斂了笑容,直言坦白,“笙兒,你不必對我避如蛇蠍的,若是你喜歡的人,也這樣對你,也會心疼的。所以,笙兒,不要躲著我。”
南笙聽著他語氣間的懇求聲,也是一陣糾結。
罷了,沒有多久,自己便要回到天宮,所謂躲與不躲皆是空話了。
南笙微微頷首,算是允諾。
鳳君玦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撇開一切,就像以往一樣,喚著她的名字,能看著她因自己的戲弄而氣憤的樣子,更是大聲嚷著自己的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