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逛青樓
自從慕容渲搬進靖王府後,每天按時按點的要去拜訪南笙,甚而,次次都要賴在南笙的院所裡,遲遲不肯離去。
南笙看著眼前甚是聒噪的男子,托腮無奈,要問南笙為何不像上次那樣,用一根銀針直接讓他閉嘴,南笙不是不想,更不是沒做過,只不過每次禁制解除,這個慕容渲嘴巴竟是越發的聒噪,能禁制一二次,總不能讓他直接閉上嘴,這不寧願讓他開口,也不再封他的口了。
慕容渲見南笙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由得挑眉,“笙兒,可是對本王所言,不敢興趣?”
南笙此時真想謝天謝地,大哥,你眼力勁真好,到現在纔看出來,不辜負我這幾日來的精疲力竭。
見南笙敷衍一笑,慕容渲也是猜著了,愧疚的摸了摸後腦勺,“倒是本王一人無趣了。”
南笙不明所以,這慕容渲自那日與自己道歉和好之後,脾氣一直都處在平和階段,不論南笙如何不待見他,他也絲毫不生氣,最多就是露出委屈之色,在慕容奕面前更是毫無埋怨之詞,這倒是令南笙很不解。
那日,較玄羽一臉的恐慌,便猜定,這軒王,怕不是好招惹之徒。
南笙更是在那次親眼目睹過一回,只是不知如今脾氣變溫馴的慕容渲,是真是假。
慕容渲見南笙一副垂首沉思之姿,輕咳一聲,冥想了一會兒,像似想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東西,拉著南笙的手,
“笙兒,本王知道一處地方,格外有趣。”
南笙被莫名這一親近舉動,搞得一身激靈,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應和道,“何處?”
慕容渲見南笙終於迴應自己,不由得歡喜,“定叫笙兒意外,不過暫時保密,到了時,笙兒便自行知曉了。”
南笙見他賣著關子,也不再追問,回去應他的要求換了一身男子服飾,方纔出門。
南笙與慕容渲一高一矮的走在街上,兩位皆是容色極佳之人,自是找來無數的目光。
慕容渲為人瀟灑肆意,嘴角輕輕勾起,不禁給人一抹邪氣的蠱惑之美。
而南笙雖然要比慕容渲看上去姿容更甚,但是卻是一席白衣,終究給人一種距離疏離之感。
繼而,聚在慕容渲身上的目光要更多些。
慕容渲見南笙身著男子服飾,絲毫沒有違和之感,倒是平添了幾分英氣。
“沒想到笙兒的男裝之相也如此的耀眼。”語氣裡好不收斂讚賞之意。
南笙輕輕挑眉,不知從哪變出來的一把白玉之扇,至於胸前,實虛交錯的搖著,儼然一派公子風流不羈之色。
到了慕容渲所說之處,南笙這才瞭然。
一排穿著極為暴露,極為誘人的女子在門口招攬著客人,那妖嬈之感,魅惑之姿,淫慾之詞,不難看出這是何處?
南笙抬眸,看著匾額之上那赫然幾字,臥雨軒。
看著這幾個大字,南笙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這字跡在哪瞧見過。
慕容渲見南笙靜駐門外,瞥眼一臉笑意的望著南笙,“笙兒,覺得這地方如何?”
看見對方眼底的戲弄之意,南笙自是明白,他的用意如何。心裏不禁鄙夷一聲冷哼,不就是逛個窯子嗎?有何畏懼?
坦然地邁著步子,在慕容渲的直視下,南笙徑自走了進去。
旁邊的姑娘一看見這麼俊俏的小哥,又是一身華服,自是不會放過,爭涌著上前將南笙圍擁在一起。
一位略微年長的姑娘一上來就拉著南笙的胳膊,討好道,“奴家瞧公子面生的很,是頭一回來咱們這臥雨軒嗎?”
那刺鼻的薰香直衝南笙的腦門,南笙在天宮之時,好歹也是對香薰之類有過研究,稱不上大師級別,自也是能算得上精深了。
這般低劣的香料著實令南笙沒來由的一陣不悅。
慕容渲見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圍住的南笙,不由得輕笑著上前,微微拉開她與那些姑娘的距離,
“各位姑娘們還是手下留情的好,別嚇跑了人家。”
那些姑娘聽到慕容渲的話,一個個也不羞臉,有些更是將胸貼到了對方的身前,揉捏道,
“軒王殿下可是好久都沒來看望人家了,怎麼今日還一時興起,多帶來一位俊俏的公子啊?”
聽著那姑娘的話語,不難看出慕容渲是這裏的常客,南笙望向慕容渲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嫌棄。
這時從臥雨軒裡傳來一聲輕靈的笑聲,聽得人心裏直癢癢。
南笙不明,卻見一身玫紅之豔色的女子邁著蓮步而來。
這般豔俗的顏色穿在對方的身上倒是多了一絲韻味,看上去,眼前的這個女的差不多才二十幾歲的年紀。
“呦,這位公子如此聽著奴家看,惹得奴家怪不好意思的。”說著還用自己手中的薄紗手絹在南笙的面前微晃。
那薄紗之上竟也染了女子身上的薰香之味,不過有些淡,還有些不一樣。
還不等南笙細想,自己就被一群女子拉進了臥雨軒。
裡面的正廳內,高臺之上,一群女子身著薄紗,在那搔首弄姿的舞著,旋著身,顯得盈盈纖腰更是柳意垂垂,微微邁出的腿,纖長而又膚白,更是看的那些客人,血氣翻涌。
慕容渲見身旁的南笙,見到如此令人羞澀的場景,竟半點女兒家的羞澀之樣都未露出,不禁微微驚奇。
此時那位玫紅色女子又纏上了慕容渲,輕輕的依偎在他的懷裏,魅惑的笑著,輕聲道,
“軒王殿下,可是好久都未曾看望過雨軒了。再不來,人家還以為你將人家忘了呢。”嬌嗔的聲音惹得南笙不禁一陣惡寒。
不過南笙留意的一下,那個女子方纔所說雨軒,難不成是門外匾額上的那“雨軒”?
慕容渲輕輕的勾了一下女子的鼻尖,誘哄道,“本王這不是來了嗎?”
被撩撥的女子,不由得輕哼一聲,欲拒還迎的感覺。
實在不是南笙想打擾這兩位的好心情,而是她一人被晾在這,著實尷尬,只能冷不丁的輕咳,試圖喚回慕容渲的注意。
慕容渲安撫好懷中的女子,這才顧得上南笙,“笙兒。”
剛出聲就惹來南笙一記白眼,立馬換了稱呼,“南公子,覺得這裏如何,可是男人的天堂。”
南笙不禁撇嘴,她一個女的,來這青樓,已是難得,還要回答是不是男人的天堂,純屬扯淡。
白了他一眼,裝模做樣的環視了一圈,撇撇嘴道,“不怎麼樣。”
這一句話,不由得惹來一眾客人與臥雨軒女子的側目。
慕容渲倒是並不覺得意外一般,挑著眉,興趣極濃的看著她。
而她懷裏的女子倒是不樂意了,微微正身,擺出一副準備迎接砸場子的準備,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南笙,媚眼微眯,輕揚著,“呦,這是從誰家的女娃娃,竟敢女扮男裝逛青樓。”
南笙女子的身份被戳破,大堂內一陣唏噓,各自有聲,甚至有些女子出言諷刺著南笙。
“沒想到還有這般稀奇的女子,堂而皇之的逛窯子。”
“切,能有多稀奇,看她那小白臉的樣,便知姿色不錯,若說是來做生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名叫雨軒的女子,雙手環胸,一臉魅惑的望著南笙,眼神裡充滿的得意自盛。
對於這些漫天的諷刺與羞辱,南笙好似並未聽到一般,愜意瀟灑的搖著自己手中的扇子。
她這下倒是真的明白了,為何慕容渲會領著自己來逛青樓,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
不過,南笙在天宮之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一些折辱之詞,對她而言,不過爾爾。
慕容渲倒是有些看不透南笙了,世間女子誰不珍愛自己的名聲,遇到這事,不哭不鬧已是意志堅強了,怎會有她這般笑意盈盈,臨危不亂的。
南笙莞爾,“有哪條律法規定不許女子逛青樓了?”
那雨軒也是個極為狡猾之輩,見南笙輕輕鬆鬆的避過,挑眉道,“是沒有,但是,男子出入青樓是來消遣,不知姑娘為何?”
南笙以扇遮面,輕靈的笑聲自大堂喧譁之地響起,攝人心魂。
“圖個新鮮,想看看這被稱為男子天堂的處所,究竟有何玄奇之處?”
那女子不解道,“不知姑娘可有所發現?”
南笙閒散的邁著步子,環視一圈,故作哀嘆之色,微微搖頭,“誇大其詞。”
此話一出,那女子的臉色便再也掛不住了,怎能容忍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叫囂,更甚者,對方還是一名女子。
高樓之上,步履蓮生,走下一名藍衣女子。
只一眼,南笙便能看出這女子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身上的氣質倒是沒被這紅塵煙花之地湮滅,莫名的多了一分清傲。
“姑娘,可知這臥雨軒乃是當今聖上親自賜名的,這裏擺設更是由皇家的巧匠建造,來這裏的女子,也皆由一技之長,雖說琴棋書畫並非樣樣皆精通,但是也差不了哪去。”
與那雨軒對視一眼,走近南笙,繼續道,“不知姑娘,今日在這大放厥詞,當衆說這欽賜的臥雨軒不過爾爾,是何意?”
堂堂天下之主,逛窯子都逛得這般堂而皇之,南笙倒是有些佩服這皇帝了。
如今想來,那臥雨軒,倒是淫慾之詞,毫無半點雅趣。
南笙挑眉,並沒有對方一身傲氣,便出言放過,負手淺笑,“難道本姑娘表現的還不過明顯?”
在那女子不解的眼神下,南笙轉身對著眾人道,“這臥雨軒不過是憑藉聖上欽賜的一塊匾額罷了,若說這其間姿色,其間舞蹈,其間琴音,卻只是迷迭之物。”
那藍衣女子的臉色也不由得拉下,看向南笙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凜意。
慕容渲倒是有些佩服南笙的膽色了,被一群女子攻擊,卻還能將對方氣的如此,也是人才。
藍衣女子明顯不服,卻被那雨軒拉住,輕聲細語道,“既然姑娘如此看不上這臥雨軒,那不如請姑娘賜教一番如何?”
南笙眼神微眯,這是在挑戰她嗎?
“如何賜教?”既然她想玩,那就好好陪她玩。
雨軒見南笙上鉤,掩袖笑著,微微拍手,自樓上便出現一列十名女子。
大堂內唏噓不已,“這雨軒是想給這姑娘一個下馬威啊,這聖都十簪之秀可謂是名動天下啊。”
“真是有錢也見不到,沒想到今日倒是能有幸見到了,哈哈哈。”
“可惜了,這麼個妙人,竟得罪了臥雨軒,還真是不幸,不幸啊。”
南笙搖著扇子,一臉的不解,聖都十簪之秀,怕就是眼前的這十名女子。
看到方纔那藍衣女子也入列,倒是心下了然了,難怪她方纔那般氣憤。
雨軒轉身看著南笙,卻見對方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清眸裡盡是一片喜色,心中不禁暗付,如今笑的猖狂,怕是呆會就笑不出來了,哼。
注意到雨軒強烈的注視,南笙不禁撇眸,眼神里布上深意。
雨軒換上笑意,朝著南笙微微俯身,將禮儀做的極好,“這是我們閣間最為出衆的幾位姑娘,被當今聖上賜名聖都十簪之秀。”
這皇帝是如此閒的嗎,回頭上去好好找那掌管人間氣運的仙君,好好了解一番,真是什麼貨色皆可爬上主位了。
“姑娘方纔不是說,這臥雨軒的姿色不佳,舞蹈不傑,琴音不深嗎?這裏的姑娘您隨便賜教。”
哪是什麼賜教,分明就是想讓南笙難堪。
南笙搖著扇子,不解道,“喔?難道來此的客人,若是嫌棄這裏的歌舞不好,都是要以身賜教,舞一遍,奏樂一遍嗎?那請問,他們是來找樂子的,還是來當師傅的?”
不僅那些女子被南笙嫌棄一番,就連客人也被南笙牽連入內。
雨軒見著這位客人不太舒暢的臉色,不由得解釋,“姑娘說笑了。”
南笙不以為意的挑眉看著她,聽她繼續道,“雨軒見姑娘如此有膽識,必是技藝過人,不然何以資格來評判他人?”
輕笑出聲,什麼膽識過人,怕在她的眼裏是故意找死吧。
慕容渲見南笙不為所動,上前解圍,“這笙兒不懂事,還望雨軒姑娘不要介意。”
南笙看著莫名闖進的慕容渲,眼神微眯,總感覺這傢伙沒安好心,不會輕易替自己解圍。
果然,慕容渲的下一句話,便中了南笙的料想。
“笙兒只是一時玩笑,請各位不要在意,我這就帶她走。”
一時間謾罵聲揭竿而起,指責著南笙,聲聲刺耳。
南笙一掌拍開慕容渲伸來的手,沒好氣道,“還真是謝謝你一番解圍之詞啊。”
慕容渲淺笑道,“客氣什麼呢,有來有往不是?”
就知道這慕容渲沒那麼忍住本性,原來今日來就是等著她下套呢。
南笙不由得拍手,“好,好,真好。”
一群人止住了謾罵之聲,面面相覷的望著南笙的動作。
慕容渲挑眉不解道,“笙兒,怎麼了?”
南笙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扯下的頭,附在他的耳邊,清冷出聲,“慕容渲,這局棋,布的真好,真高。”
慕容渲聽到後,微微拽出自己被南笙扯住的衣領,整理道,“既然笙兒這般要求,不如就以身賜教吧。”
南笙抬眸,拍了拍手,負手道,“賜教就賜教。”
雨軒與慕容渲對視一眼,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