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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令人心疼的慕容奕

    翌日,靖王府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王府正廳裡,慕容奕一臉戒備的望著慵懶肆意的坐著的男子。

    “不知三王兄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那放肆的男子,絲毫不將慕容奕這個王府正主放在眼裏,眼含邪笑,一臉挑釁的望著一本正經的慕容奕。

    “昨日聽聞,五弟前去九陰山取藥,皇兄分外擔心,這不一大早前來看望。”

    慕容奕見著眼前虛情假意的男子,若是真的擔心,又豈會今日前來。此番來的目的,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探一番虛實罷了。

    “三王兄的關心,五弟心領了,不過,昨夜確實兇險,竟然出現一群黑衣人,想要搶奪那紅蓮之心,好在五弟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並未讓那些賊人得逞。”

    慕容奕故意將昨日所遇黑衣人一事詳訴一番給眼前的人聽,不過就是想試探他一番。

    見他眼神流轉,看向慕容奕的眼神裡增添了一分殺意,嘴角泛起一笑,

    “那還真是五弟福澤深厚,可查出那些黑衣人的來處?”

    慕容奕無奈的搖頭,略帶喪氣,“並未查清。”

    男子的眼底滑過一抹釋然,隨即安慰著慕容奕,“好在那紅蓮之心沒有被毀壞,聖都的神醫曾言,五弟的病得用紅蓮之心方可痊癒,如今紅蓮之心已得,想必離五弟身體康復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男子珠目帶笑,卻是絲絲笑意皆未抵達眼底。

    慕容奕在聽到眼前的男子若有無意的讓自己服用那紅蓮之心,心裏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就連以往溫潤的臉色也淺淺露出一絲冰冷。

    他們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嗎?

    “五弟謝過三王兄的關心了。”

    男子的眼神不經意間瞥向王府中各處所立的侍衛,不禁挑眉轉向慕容奕,微微嘆息道,

    “五弟,還真是如傳聞中那般不近女色啊。堂堂靖王身邊竟連一名婢女都沒有,這說不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慕容奕無所謂的笑了笑了,並未迴應。

    如同旁人的言語,異樣的眼光皆與他毫無意義。

    慕容澤看著沉默的慕容奕,嘲諷道,“也是,五弟這般俊朗之姿,全聖都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踏進這靖王府呢?可惜啊,這些庸脂俗粉著實配不上五弟。”

    “也唯有這聖都第一才女鳳卿塵才能與五弟這聖都第一才子相稱啊。”

    慕容奕的手指在聽到鳳卿塵三個字時,不禁一頓,眼神微閃,“三哥,說笑了。”

    慕容澤看著一臉怯懦之姿的慕容奕,眼裏佈滿嘲諷,“倒是五弟提醒了為兄,那鳳卿塵如今已被父皇賜婚於太子殿下,註定是與五弟無緣了。”

    言辭中夾雜著感嘆,而臉上則是一點真心惋惜的表情都未流露。

    慕容奕緊握杯盞的指間不禁泛白,強忍下心裏的憤恨,平靜的說,

    “鳳小姐傾城國姿,與太子殿下很是般配,自是五弟無法高攀的。”

    如若不是知曉當日慕容奕是多麼在乎鳳卿塵,怕是會被他這幾番言語輕易就糊弄過去。

    慕容澤見他這般,也自知無法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出好戲了,客套了幾句,便匆匆離去了。

    待慕容澤離去,慕容奕不禁一口血吐了出來,想來是方纔氣急攻心所致。

    門外的玄羽聽到裡面的動靜,急忙進來檢視。

    看到滿地的血汙,一臉痛苦之色的慕容奕,急呼,“王爺!”

    慕容奕微微擺手,示意他不要大驚小怪,“本王無礙。”

    玄羽看他嘴角的血跡,和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擔心道,“王爺,屬下這就將南笙姑娘請來。”

    慕容奕想要將他攔下,無奈心口鬱悶,疼得他是連一句話都難以開口。

    此時的南笙正在想著為慕容奕解毒的藥方,便被門外急衝衝的敲門聲打斷。

    “怎麼了?”南笙一臉困惑的望著不待自己開口,便直接闖入的玄羽。

    玄羽粗喘著呼吸,“王爺,是王爺出事了。”

    南笙不禁一震,急忙起身,讓玄羽帶自己去找慕容奕。

    來至王府正廳,慕容奕已經昏厥倒在了地上。

    南笙急忙先檢視他的情況,當知曉他只是氣急攻心導致的一時昏厥時,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及時為他服下一顆定心丹,便讓玄羽將他扶回臥房。

    玄羽見自家王爺昏迷不醒,不禁擔憂的詢問南笙,“南笙姑娘,王爺可有大礙?”

    南笙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緩緩吐聲,

    “身體虧損如此嚴重,竟還受到了刺激,再這麼下去,怕是命不久矣。”

    玄羽聽到南笙的話,滿臉的驚慌,急忙跪下,懇求著南笙,

    “南笙姑娘,求您一定要救王爺啊。日後就算要了玄羽的命,也要救活殿下。”

    南笙望著一臉忠心的玄羽,清眸裡滑過一絲讚賞,故作冷漠的試探,

    “即便用你的命,為你家王爺續命,你也願意?”

    玄羽絲毫未有懼意,滿眼堅決的說,“玄羽死而無憾。”

    南笙被他這一臉的忠心逗笑了,不禁輕笑出聲,“你家王爺能有你這般忠心的下屬倒是極為幸運的,不過,你家王爺還有救,目前還不需要你。”

    玄羽一聽南笙這般說,便知方纔是南笙在戲弄自己,不禁閃過微微不悅,

    “南笙姑娘,怎能如此戲弄卑職?怎可拿王爺的病情開玩笑?”

    南笙見他露出不悅的表情,不禁撇嘴,“可是你自己要拿性命去換的,我不過就隨口一提罷了。”

    玄羽見她如此能言善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羞憤的轉身。

    南笙見他這般彆扭的樣子,想起慕容奕是因氣急攻心而導致的昏厥,不免疑惑,

    “王爺此番昏厥乃是氣急攻心所致,今天可是發生了什麼?”

    玄羽見南笙這般問,便也實話實說,

    “今日,桀王曾來過。”

    南笙不解的蹙眉,“桀王?”還會有人用這個字的嗎?桀驁不馴?

    玄羽細心的為南笙解釋。

    “桀王是當今陛下的第三個兒子,而我家王爺則是第五個兒子。”

    南笙微微頷首,“話說這桀王不是來看望你家王爺的嗎?怎麼這一看完,人都昏厥了?”

    聽到這番疑惑,玄羽的眉間不禁凝起殺氣,眼神狠厲道,

    “他們豈會這般好意前來看望,不過是來探聽虛實,假情假意而已。”

    看來,這慕容奕雖然是個王爺,但處境也不是那般安逸嘛。

    “喔?他們?莫不是還有其他惦念著你家王爺的人?”

    玄羽沉默,而眼裏的冰霜,南笙自是未錯過。

    南笙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沉睡的他,就如那靜謐的鳶尾花一樣沉寂美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逸感,可是這般神似謫仙的人,卻是四面楚歌,人人都想暗害。

    原以為天宮之上,神仙間的種種猜疑,背地裏的爭名奪利已然令人寒心,哪成想,這人間手足相殘更是比比皆是。

    “那你可知桀王到底與你家王爺說了什麼,竟會氣憤到如此?”

    玄羽的眼神有些閃措,幾次欲言又止,這不禁令南笙產生極大的好奇心。

    在南笙清眸的緊緊逼視下,玄羽只能將實情袒露給南笙。

    “因為桀王提到了卿塵小姐。”

    南笙不禁挑眉,貌似嗅到一點八卦的味道,“那卿塵小姐莫不是你家王爺的心上之人?”

    玄羽見南笙一臉篤定的模樣,微微頷首。

    “卿塵小姐自小便與王爺一同長大,原本兩人的母親已經為兩人結為琴瑟之好,奈何王爺的生母離世的早,自幼多病,如今太子已定,陛下將卿塵小姐賜婚於太子殿下,我們家王爺自是接受不了。”

    聽了玄羽的一番解釋,南笙不免有些心疼慕容奕,彷彿一切的災難都降臨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卻能已然溫潤如常,以一份善意麪對世間萬惡的嘴臉,南笙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堅韌,很善良。

    “玄羽,你能跟我說說這個太子嗎?”聽到玄羽方纔話中談及的太子,南笙倒是想起了梟月,提起了興趣。

    原來南笙來到的地方叫做聖都,當今的皇帝生有五子,除了英年早逝的大兒子,就只剩四個,而慕容奕就是那最小的那個。

    一出生就天降祥瑞,被皇帝直接封為靖王,寵愛有加。

    有著天定的福分,皇帝的寵愛,自是會招來旁人的嫉恨。

    除了與慕容奕交好的四王爺慕容渲,剩下的兩個,表面上相安無事,實際背後不知下了多少陷害。

    今日前來的便是三王爺慕容澤,聽玄羽的話,此人陰狠狡詐,總是要與慕容奕爭個高下。

    近數年,慕容奕的身體越發的不好,那皇帝即便再喜愛這個兒子,也不能選擇立一個短命的人為太子,一朝失去太子之位,自是地位一落千丈。

    南笙自玄羽的講述中,瞭解到,鳳卿塵乃是出身大家,她的父親乃是一朝宰相。

    南笙不禁嘲諷的笑了,“聽你這般說,那鳳卿塵豈不是一個趨炎附勢,追名逐利的女子?”

    還不待玄羽迴應,就聽見一聲細微的反駁之聲,聲音雖小,但是態度堅決,語氣急促。

    “卿塵不是。”

    玄羽一見慕容奕醒來了,急忙上前關心,“王爺,您終於醒了。”

    南笙望著臉色憔悴的慕容奕,微微嘆息道,“我給你服下了一顆定心丹,你該睡醒三個時辰纔會醒來,如今你卻提前醒來,身體休息不足,會產生暈眩之症。”

    慕容奕一臉感激的看著南笙,嘴角揚笑,輕聲道,“謝謝南笙姑娘了,不過本王的身體還能堅持的住。”

    玄羽見自家王爺作勢就要起來,急忙出聲勸阻,“王爺,您切不可再勞累過度了。”

    慕容奕微微闔眸,嘴角輕抿,沉思片刻後,轉眸望向玄羽,卻是一臉的堅定,

    “今日,乃是父皇為太子殿下賜婚的大日子,作為兄弟,豈有不去道賀之意?”

    說罷,就要不顧身體的不適,強行起身。

    玄羽攔不住,只能求救的望向南笙。

    “南笙姑娘,你幫忙勸勸王爺吧,他的身體,你是最清楚的。”

    慕容奕見玄羽竟違背自己的命令,嚴詞呵斥,“玄羽!”

    南笙見著主僕兩人的爭吵,無奈,出於本心,自己也不能讓慕容奕出去。

    素手間閃現一根銀針,一道暗色的銀光閃過,慕容奕便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南笙,急聲詢問,“南笙,幫我解開。”

    玄羽也是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家王爺,南笙輕聲解釋,“不過就是讓他安分的休息罷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玄羽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臉感激的望著南笙,“謝過南笙姑娘。”

    南笙擺擺手,自袖間取出一張藥方,“按照這上面的藥熬製一個時辰,餵你家王爺服下。”

    玄羽恭敬的接過南笙遞來的藥方,直接去買藥煎藥去了。

    南笙轉眸,見慕容奕睜著一雙眼睛,一臉埋怨的望著自己,無奈道,“明明那麼在乎,又何必將她拱手讓人,見她即將嫁於別人,你的心裏真的會毫無感覺嗎?”

    慕容奕聽到南笙的一番感嘆之詞後,眼神裡流露出傷神之感。

    輕聲解釋,“我只是想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罷了。”

    聽到慕容奕的話,南笙不禁輕笑出聲,慕容奕不解的望向她。

    “若是你真的只是去看她過得好不好,為何要帶著這一身的病去,難不成是想讓她的心底產生愧疚嗎?”

    慕容奕的眼神慌亂,急忙解釋,“自然不是。”

    南笙安撫他的情緒,“若不是,那便等傷養好之後再去也不遲。”

    “她若心中有你,見你康健,心中也不會愧疚。她若心中無你,在她面前,至少不會那麼狼狽。”

    慕容奕見著南笙滿含深意的勸解,眼神滑過一抹釋然,微微闔上眼眸,“謝謝你南笙。”

    南笙望著自男子眼角滑落的一滴清淚,不禁心中微澀。

    這般溫潤似仙的人,這一滴情淚該有多麼珍貴。

    能讓眼前男子動情至此的女子,該是多麼的美好,南笙的心裏開始蒙上了一層期許,她想看看這鳳卿塵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見慕容奕微微蹵起的眉間,南笙自心海中喚住鳳泣玉笛,用笛聲為他除卻心裏的煩雜,能夠真正心無旁騖的睡個安穩的覺。

    在慕容奕的心裏,一直很慶幸此生能夠遇見南笙,是她讓他第一次睡上無噩夢驚擾的覺,也是她為他解開心中那把束縛自己一生的枷鎖。

    於天意來說,也許此生的災難,只是爲了等到一個她來他破除災難,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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