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趕場偶遇的故人已經走遠，可是辛晨和馬小溪還是表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馬關十三則催促著回學校了。

    於是三人便在路旁擺攤處吃了幾碗**涼粉，吃完後便匆忙地趕回學校，心想趕回來上下午的課，忙碌中忘卻了剛纔趙小貓的一舉一動，也沒有再去猜想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或許那些傷感的經歷，他自己也不願提及。

    回學校的時候，他們走得不快不慢，一直以相差不大的速度向自己的學校走去。回去的時候或許是午休十分，中午的一切安靜得可怕，就連剛纔驚天動地的鑼鼓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在安靜的環境中心不在焉地走著，不一會兒，聽見他們自己的校園內傳來一陣陣歡呼，走在前面的辛晨充滿驚訝地說道：

    “我們學校不會也過六一了吧！你們聽，裡面傳來的聲音，簡直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歡呼，他們難道也為這個節日狂歡？”

    馬小溪覺得此事充滿蹊蹺，讓人難以置信，於是豎起了自己的耳朵仔仔細細地聽著，隨後發現和辛晨說的八九不離十，於是驚訝地說：

    “今天學校不按常理出牌呀，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轟動，會不會是學校學生們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打架？”

    一旁的馬關十三認真分析了一會兒，然後辯證地說道：“不會呀，如果是學校發生了大規模的打群事件，還有人會接二連三地發出這麼多歡呼的聲音嗎？除非他們的腦子進水了，這是不可能事件。”

    “我們別在這裏討論了，趕快加快速度，到學校去看一看究竟，就不言而喻了。”辛晨說道。

    馬小溪和馬關十三聽此，便異口同聲地回答：“說得對，心動不如行動，我們趕快走吧。”

    話音剛落，他們仨便向學校飛奔而去，不一會兒，他們便踏進了學校的大門，隨後把眼睛看向那些歡呼聲傳來的方向，只見教學樓上站滿了人，那些人的撕的撕書，撕的撕稿紙，然後把那些撕得像雪花大小的紙張從樓上撒落下來，那些“飄雪”隨風飄揚，然後紛紛揚揚，最後飄落到了樓下的水泥地上，好像下了一場獨特的飄雪。

    他們仨見此，瞬間目瞪口呆了，隨後才恍然大悟，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原來如此。”

    今天是五月的最後一天，也是高三的學生在學校的最後一天，今天過後，他們便結束了高中生涯的時候，然後在家靜等幾天，準備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場考試，那就是高考。

    待他們得知一切的時候，心情在也不知不覺中變得凝重了起來，是因為此情此景引起的凝重，是為高三的師兄師姐的凝重，也是對自己的凝重。

    辛晨一句話也沒有說，便邁出沉重的步伐，然後向“雪花”飄落的方向走去，因為他的教室也在那一棟樓。

    看見邁出步伐的辛晨，馬關十三和馬小溪也起身走去，那段路上的他們，嘴上沒有說一句話，心裏卻對自己說了千言萬語，至於說了些什麼，誰也說不清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們用沉重的腳步走著，走到了樓下，發現那些寫滿文字而雪花大的紙張嘩嘩地從自己的身旁落下，還有一些飄到了另外的一個方向。

    少許的還落在了他們的頭髮上，衣服上，可是他們並沒有在意，也沒有刻意地用手去講它們彈開，而是繼續無所顧忌地走著，那些關於結束的“雪花”打落在他們的頭頂上，他們並未覺得疼痛，也沒有覺得冰涼，而是一直說不出口的沉重。

    當他們順著樓梯爬到樓上時，不知不覺地把目光移向剛纔製造“雪花”的熱鬧方向，發現那群人已經不在落上，不過空中還飄著那些沒有找到歸宿方向的紙張。

    辛晨的眼睛隨著幾塊輕盈的紙張飄揚，當它們落地之時，發現剛纔樓上那群歡呼的人已經去到了樓頂，換上了校服，然後衝着最熟悉的人傻笑。

    當飄蕩的“雪花”全部落地時，樓下那群人已經站得整整齊齊，發現他們的眼睛注視著攝像頭，斜視著那個在心裏重要的人，隨著“咔、咔、咔”的幾聲響，他們他們最全部在一起的場景被紀錄，被第一次紀錄，也被最後一次紀錄。

    此情此景，讓人看了思緒萬千，他們的第一次合影，也是最後一次合影，三年下來，那幾對穿著校服，想方設法擠在一起的情侶，以後也只有這一張相片回味。

    上課鈴響了，他們也走了，留下一份傷感的落幕，也留下了一些不捨的淚水，而辛晨也拾起了書本，瞬間感覺到了自己幸運，眼裏深情地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