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冬,帶來了相知
他們在無憂無慮中緩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秋天已經接近尾聲。
高原上的冬天來的稍早一些,寒冷的氣息如期而至的來到了這個鄉鎮,寒風凜冽,彷彿它也喜歡湊熱鬧,學校的人多,它便“興高采烈”地找個一處它自以為是的歸屬感,惡狠狠地吹過學生們的臉頰。
唐小俊那雙胖嘟嘟而害怕寒風的手,被這個冬天裏撲面而來的寒冷氣息染上了發紫的顏色,還有一絲絲臃腫,令人同情而又無能為力。
付晴那張圓圓的臉以及那雙迷人的大眼睛裏也顯得有了幾分對天氣的憎恨。小哈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那小腿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這樣的天氣對於女生還算是有一些眷顧的了,對於男生而言,被它奪去了許多球場上的樂趣。
但是這種情況下,有些愛裝的人便是他表現的最好時候了,趙小貓和胡召走是特別愛風度的人,再寒冷的風,也吹不散他們兩個的熱情。
冬天裏的熊熊烈火在他們之間默默的燃燒著,有些時候火滅了的時候,也正是他們重灌上陣的時候了,以往的火焰,也只能在記憶中時隱時現,在現實中,早也就銷聲匿跡了。
“今天上街嗎?”唐小俊傻里傻氣地小聲問道。
“不去”,小哈用一種堅定的語氣回答。
小哈繼續補充說:“吾們家感覺冷勒很,你問一下付晴嘛。”
“去啊,反正下午不上課”付晴立馬歡笑地說,臉上的兩個小酒窩還在迴盪這微笑的跳動,甚是可愛。
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趕走了周圍沉寂而冰冷的空氣,在口中大聲地吼道:“怎麼不去,難得放假一次,去街上甩米線去”,先聞其聲,後見其人,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知道這是馬小溪的聲音。
“不叫甩米線,叫拉鋼筋,傻啊,這個逗不懂。”趙小貓斬釘截鐵地大聲對馬小溪反駁。
胡召走、辛晨則是笑而不語,靜靜的聽小溪和小貓做那種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祖上邏輯的爭辯。周圍的同學也在各司其職,各自忙著手中事,就是假裝,也會裝得那麼深。
時間的河流在無聲無息地流淌著,流淌的同時他們將那些觸手可及的小夢想,以及不以為然的生活融入其中,或聽得見聲響,濺起層層波紋,或悄然無聲,都無關緊要,因為發生的故事,經歷的點滴,足以讓人觸目驚心,回味無窮。
他們每個人都明白一個顧名思義的問題,這個學校的冬天,對於水與氣候的溫暖這兩種東西,是一種極大的奢侈。曾經會爲了等到一桶水,等到一次太陽而高興得忘記原始的模樣。
那水龍頭不知道積累了多少雙期待的目光,纔會不是那麼的吝嗇,纔不會那麼的不懂得同情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此時此刻,召走、辛晨、小貓最恨的莫過於馬小溪了。身為“小溪”,卻對此無能為力,而自己,反而比別人更缺水,更需要水。
而小俊,小哈,付晴她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因為水是無色的一種物質,有美人也沒辦法,美人計等於它來說簡直是一種自找沒趣的計策。
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多了,大家都慢慢的發現大家雖然是來自於方圓百里,可是對於信仰卻相隔千里,因為小溪,小哈她們是不吃豬肉的回族,所以小溪與辛晨、小貓對於飲食之間還是存在對立的,而大多時候,是小溪贏了,都得隨他去吃一碗熱氣騰騰的清真米線,那米線中,迴盪著一種特殊的情誼。
久而久之,女生的綽號也伴著熟悉的氣息隨之而來,有趙小貓給付晴取的“根號2”,也許是那時候在數學中接觸這個數字,便覺得意義非凡,便隨便給用在一個人的身上,具體什麼含義,也無人知曉,或在似懂非懂之間纔有一種難以表達的神秘之感。
更何況,給人取綽號,對於小貓來說,是家常便飯的,沒有什麼難的,不過要是有水平的綽號,還是要絞盡腦汁去想的。
小哈的綽號也在不知不覺中誕生了,這個綽號有點與衆不同,叫“哈喇河”。也不知道這是一條河的名字,還是一個地點的名字,只知道喊著還很有趣,並且很順口,也便無人問津了,何況叫的時候,還給人一種滿滿的喜悅感。
唐小俊的綽號就更不用說了,她從小喜歡吃糖包子,加上她這個與衆不同,甜甜蜜蜜的姓氏,想沒有一個綽號都很難,沒有的話,簡直是“天理難容”,於是大家都稱呼她為“糖小包”,也有人叫“糖寶”。不過更多的時候,叫小俊的人要多一點,因為那樣比較符合她的穿著打扮,有時候真的像一個小男生一樣,只是多了幾分細膩與羞澀。
懵懵懂懂、沉默寡言的辛晨往往都是他們之間最老實的一個,有時候連一個笑話的含義也沒心思去認認真真理解,只知道隨著他們嫣然一笑,連和付晴,小俊,美化這些還比較熟悉的女生交流或者討論一個題目的時候都表現出一副麵赤耳紅的樣子,那樣子,是一種純真無邪的薄臉皮。
趙小貓是一個很鍾情的人,對於情感的專一與執著,是及其少見的。他能因為一朵花,而默默的守候著整個春天;他能因為一次逝去了的邂逅,時不時的去那個路口守候;他能因為一個人,而放棄一座城。
而他,也是最能偽裝的一個人,表面上是一個風流倜儻,浪蕩不羈的一個快樂的人,其實也他用那顆充滿陽光的心去包裹與掩飾那個傷痕累累、遍體鱗傷的模樣。他的安然無恙,是一種用心才能看到的境界。
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性別的人一同乘著一條船,但這條友誼的船上,沒有誰會在中途下船,反而一路走來,又多了一些人上船。
縱使有一些人在不經意間,無奈地下了船,他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快馬加鞭地到達下一個渡口等我們的船,因為那條友誼的船,永遠也不會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