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落幕的街角
那個熟悉的小鎮,炊煙裊裊,一片雲海迎面而來,這種讓愜意環境,似乎讓他們忘卻了昨天發生了什麼。
滾動的車輪停在了一棵筆直的松樹旁邊,他們便在此下了車,剛剛下車時,頭髮上便落上了一些散散落落的松葉,那些松葉,像一顆顆生了繡的繡花針,還帶上幾分露水染上的潮溼。
從凌亂的頭髮上把那些散落的松葉抓下的趙小貓唉聲嘆氣道:“唉,一種不詳的預兆啊!一下車就被幾根松葉打落在頭頂,溼溼的,幸虧不是鳥兒拉的屎,不然我得滅它九族。”
“唉,何必跟大自然過不去呢,那棵充滿歷史的老松樹是在歡迎我們,我們以來就給我們禮物,我們得懂得感恩戴德,你那想法就恩將仇報了。”辛晨說道,隨後便抬頭看了看長到半空中的松樹,縫隙間,沒有一縷溫暖的陽光。
周圍的一切冷冷清清,一層層濃霧從四面八方飄來,經過那幾座高高山巒的時候,彷彿在那裏做一個永無止境的徘徊,或許是在等待著一陣清風,然後隨它緩緩而來。而那三個飢寒交迫的少年,似乎也無心打理著這一切的迴圈漸進、變化多端。
“這是一個安全之地,但是又不甘一輩子躲在這個地方,就算是躲躲藏藏、偷偷摸摸,我有朝一日也要去天涯海角闖一闖。”周玉海說道,隨後深沉地看著不遠處那片飄來飄去的烏雲。
面對著這句突如其來而有鏗鏘有力的話語,辛晨和趙小貓便不知所言,只是在心裏期待著有你們一輪明月,能想太陽一樣溫暖,給那個在心裏不經意間染上一層冰的人,不在寒冷中老去,也不再寒冷中忘卻曾經的自己。
穿過那一小片鬱鬱蔥蔥的松林,他們來到石門那條熟悉的街,可是今天的街上,是格外的冷清,冷清得讓人大吃一驚。
“今天不是六月七號嗎?七號,是石門的趕集天哎,怎麼都不見人影啊!冷冷清清的,讓人感覺到奇怪。”趙小貓充滿疑問地說道。
辛晨聽此,也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可不是嘛,搞得好像石門也設有高考考點一樣,既沒有汽車的喇叭聲響,也沒有行人的嚷嚷聲響。”
“絕對不可能,像我們石門這樣連一所高中都有不起的世外桃源,是不可能設有考點的,除非水往高處流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周玉海斬釘截鐵地說到,隨後感覺內心的那一中壓抑與恐懼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儘管如此,他們也不為此太過於失望,反而有一種安靜而不被打擾的竊喜,沒有人群的擁擠反而能讓他們一眼望穿主街道的每一個角落,角落裏,有著許多流浪的狗,以及流浪的貓在翻找著它們所謂的食物,此情此景,不免讓他們心裏又增添失落。
趙小貓看見街角那些令人哀痛萬分的場景,於是用凝重的語氣哀嘆道:“唉,那幾只流浪的貓,讓我深感同情,又無能為力,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傷感與失望,不知道從何時就在心裏根深蒂固了。”
“身為泥菩薩過河的我們,擁有再多的善良,都只能是給自己增添傷感,有時候於心不忍,慢步繞過,對它們不驚不擾,也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辛晨說道,隨後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那些充滿狼藉的方向,好像也為那些流落街頭的小貓小狗祈禱一個讓它們可以享受溫飽的歸宿。
他們仨順著那條落幕的街道一直走下去,走道盡頭時,恍然發現前面的那條小路,就是去往他們家的方向,其實這裏也算是他們的家鄉,只是這裏的土壤,沒有順著那條小路走十多公里時的芳香。
“何去何從?是要回真正意義的家嗎?以何種緣由回去?又以何種方式回去?”正在路口上看著遠方的周玉海忽然問道。
“回家,以放假的緣由回家,走著路回去,十三公里,雖是羊腸小道,我們卻走過萬千遍,可能這次的回去,會與衆不同,可能見到路上的那塊熟悉的石頭,那棵熟悉的書,都可以讓我們思緒萬千。”辛晨說道。
趙小貓聽此,也不慌不忙地說道:“家是今天之內一定要回的,不過回家之前,我想請你們去一碗熱乎乎的羊肉粉,然後吃一些熟悉而又讓人充滿記憶的小辣椒,因為,我害怕,害怕我們在一起吃東西的機會少之又少,少得可能要讓人提前好幾年去策劃,去約定。”
“別說那些垂頭喪氣的話,心意咱們領了,還是趕路重要,不然到家的時候又是一個讓人害怕的黃昏。”辛晨說道。
“一切都因昨天那頓飯而起,今天你們如果不吃,我會一輩子在心裏過意不去的,莫要推辭了,吃一份心安,也吃一份友誼的套餐,青春的盒飯。”趙小貓再次說道。
話音剛落,辛晨和周玉海瞬時不知所言,隨後一前一後地充滿著滾動的淚珠回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