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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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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酒香 驚變

    此時的他已經有了五六分醉意,向着楚長生問道:“楚,嗝,楚長生,你,你有酒嗎。”

    楚長生立即將腰間的酒葫蘆遞了過去,星光月色酒或許飽含靈氣,但是對於沒有修煉或者修為較低的人來說,僅僅也只是味道較好,入口醇香而不辛辣的好久而已,嘗不出什麼特別的。

    趙鑄飲了一口之後,似乎有些疑惑,用力的搖了搖手中的葫蘆,突然間放聲大笑:“多少年了,我居然又喝到了你的酒了啊。”

    白淨臉龐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泛紅,顯然是醉了七八分。

    還不待楚長生有所反應,趙鑄已經一掌劈下,直接要將楚長生格殺當場。

    “當年我對付不了你,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對付不了你的徒弟?”

    凌空一掌轟然落下。

    真真切切的是“轟然一聲”,明明只是一隻纖瘦白淨的手,他的主人甚至還帶著一種病態般的蒼白,可是偏偏楚長生就覺得,現在天地之間都已經被這隻手掌覆蓋。

    天在你的面前塌下來,直直的砸向你的頭頂是什麼感覺,楚長生現在就是什麼感覺!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天地之大,無處可躲!

    死到臨頭,楚長生反而憑空生出一股豪氣,一聲怒喝之後雙拳齊出,直直砸向趙鑄的小腹。

    就算是羊入虎口,奮力掙扎下還能崩下兩顆牙來,我楚長生又不是軟柿子,憑什麼一路走來都要任人揉捏?!

    撼山拳第一勢,順勢而出,形似只有三四分,而神似卻足有五六分。

    趙鑄似乎頗為驚訝的低低“啊”了一聲,中途變掌直落擋下了這一擊,只是浩然掌風卻猛然掠起了楚長生的髮鬢。

    竹樓牆壁似乎承受不住一樣,發出恐怖的嘎吱聲,所幸紫竹堅韌,小樓安然無恙。

    即使是中途變掌,力道十去七八,楚長生依舊覺得雙臂猶如被萬均巨石狠狠砸中,直接麻木到失去知覺。

    少年一言不發,撼山拳第二勢緊隨其後,這一次形似只有可憐的一二分,神似卻已經有了七八分。

    一拳擊中趙鑄回擊的手掌,猶如雞蛋撞上烙鐵,發出清脆的咔嚓骨裂聲響。

    趙鑄後退一步,楚長生卻一步未退,恍然未覺自己已經雙掌骨骼盡皆碎裂的事實,再次一拳擊出,斷裂的骨茬直接刺穿面板,露出表面。

    撼山拳第三勢,無一分形似而有十分神似。

    趙鑄被擊退數步,幾乎撞出竹樓之外。

    這個看似是文弱書生實則是兇猛狠人的傢伙長笑一聲,文弱氣質丁點不在,盡顯豪邁風流:“好小子,看不出來,居然還能有如此鬥狠之心。看來那個老傢伙沒找錯人。”

    雙臂已經軟軟垂下的楚長生並未答話,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執行鑄天功法,回覆傷勢,現在的他連舉起酒壺喝一口都做不到,猶如水源近在眼前卻觸之不得的渴死之人。

    只是那又如何,就能等死不成?

    所謂鑄天先鑄己,當然是有講究的,想要鑄天,先要鑄己,若是連自己都鑄造不好,那又有什麼用?

    至於如何鑄,大唐有鑄劍師,鑄劍的時候需要將鐵胚反覆鍛打,鍛打越久,鑄造出來的劍胚質量也就越高,

    只是每一次都要反覆淬火,才能將劍胚中的雜質萃取出來,稍有不慎就是劍胚全毀,前功盡棄。

    寶劍鋒從磨礪出。

    楚長生咳出一口汙血,氣息頓時順暢了很多,只是仍舊的虛弱問道:“先生為何突然對我出手?楚長生又是犯了何等罪過,才惹得先生對我務必除之而後快?”

    趙鑄一抖長袍,一些個濺射到袍子上,已經化為一團團血汙的血跡頓時化為一粒粒血珠滾落在地。

    “為什麼,呵,就憑你是那個傢伙的徒弟?小子,那個老傢伙是叫陳南鬥吧?你不說我也認得,那個葫蘆可是做不得假,能夠釀出三分月色七分星光的酒葫蘆天下只此一家。”

    似乎是覺得勝券在握,趙鑄一時之間反而不著急殺死楚長生,只是好整以暇的一一處處抖落身上的血跡斑點,面帶微笑,沙啞嗓音猶如粗石之間互相磨礪。

    “我呢,和陳南鬥有些過節,年輕的時候,我和他想要在大觀書院求學,因機緣巧合在京城裏引為知己,相談甚歡。等真到了大觀書院裏,先生夫子們卻唯獨只對他青睞有加,言稱他將來必成大器。如果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來必定是經天緯地之才,甚至可以逆天改命”

    “我當然不服,天下青年才俊風流才子何其多也,憑什麼就你陳南鬥能夠得到如此高的評價?憑什麼但他可以成為下一代大觀書院大祭酒的候補,我卻什麼也不是?”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如此,我或許還不至於如此。畢竟他是我兄弟啊,是在我落魄時唯一一個願意跟我分一半饅頭的兄弟,也是在有危難時我唯一一個願意為他挺身而出的兄弟。”

    “可是偏偏下山遊歷的時候,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姐姐會看上他,寧願死心塌地,捨棄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要非他不嫁,甚至在我全家都因他而亡,奄奄一息的時候,姐姐她躺在我懷裏,臨終遺言還是勸我不要把仇恨記在他的頭上。”

    “小子,要是真有個人害得你家破人亡,你還能對他的徒弟心平氣和?”

    楚長生深吸一口氣,功法默默運轉,勉強恢復了一些傷勢,主動開口道:“捫心自問,我確實是做不到,只是不知先生所說的意陳南鬥到底是誰?這個葫蘆酒壺是家父在蘇州購置茶葉時偶然得來,早就已經不知道上一個主人是誰了,若不是機緣巧合,晚輩也不會知道這個酒葫蘆裡的秘密。先生一言不發,上來就對我出手,是不是既壞了大觀書院的規矩,又毀了先生自己的清譽?”

    趙鑄冷笑一聲:“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就算是你能夠傷勢痊癒又能怎麼樣?哪怕來十個你照樣也打不過我一個,何必做那些無謂的掙扎?”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趙長生並不氣餒,只是緩緩擺開了身形重新拉出了拳架,箇中意味不言而喻。

    趙鑄怒極:“小子,你當真是找死不成?”,旋即一拳轟出,直接將趙長生轟出樓外。

    竹林碎片紛飛,少年的身軀一路撞碎了十七八根紫竹才停下,生死不知。

    一襲白衣瞬間出現在楚長生身邊,顯然是類似於縮地成寸的法術神通。

    趙鑄一腳踩住後者的臉龐,,靴子上加大了力道狠狠地踩了下去。

    被劇痛刺激清醒的楚長生頓時身體一陣顫抖,只是仍舊緊咬牙關一言不發,顯然是不肯吭聲。

    趙鑄的靴子在楚長生的臉上狠狠地碾壓了幾下之後,趙鑄忽然又開始失心瘋一樣的大笑:“陳南鬥啊陳南鬥,望你一世天縱英才,居然教出這麼一個本事如此不濟的徒弟,如果不是心性上還有點可取之處,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哦對了,我改主意了,只要你說陳南鬥最後出現的地點,以及他都幹了些什麼。我就可以饒你一條命,甚至可以讓你進入一等一的皇室親脈,從此成為九品中正種最超然世外的那一種,怎麼樣,你換也不換?”

    楚長生的臉被踩在靴子地下,又是連續的撞斷了十幾個紫竹,此刻依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局面。只是他還是用盡全力的對著對方豎起了中指,有氣無力的咒罵了一句:“我知道你那個姥姥的腿。”

    “哦,那你就是不換了。”

    趙鑄似乎滿不在乎的一腳狠狠踩下,楚長生的頭顱頓時如同熟炸了的西瓜,四分五裂,紅白相間。

    紫竹林的紫竹樓內,一層正與趙鑄對立而坐的楚長生猛然驚醒。渾身大汗淋漓,猶如剛剛從沸水鍋裡撈出來的魚,又像是在夏天跑了很遠的狗,大口大口的喘息不已。

    在他的對面,趙鑄席地而坐,面前的玉杯之中酒香四溢,散發出琥珀酒獨有的濃厚香氣。只是桌子上的酒壺是滿的,酒杯裡的酒是滿的,楚長生的酒葫蘆也依舊好端端的掛在腰間,沒有取下的痕跡。

    顯然兩人都是滴酒未站。

    在他面前的溫潤男子一臉關切:“怎麼樣,沒什麼事情吧?剛剛你忽然跟入了魔一樣,怎叫都沒反應,我也不敢隨意的就把你叫醒”

    楚長生趴在桌案几之上,有點止不住的顫抖:“沒事,剛剛忽然大白天的就犯了盹,做可能是一路上太累了或者受驚了。”

    趙鑄連連點頭,似乎終於放心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沒什麼事就好。”

    只是他的下一句話,讓低頭閉目調整心神的楚長生猛然抬頭,只能睜開了了雙眼。

    此時此刻,溫潤如玉的男子正用獨特的沙啞嗓音緩緩柔聲問道:

    “楚長生,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陳南斗的傢伙?”

    從視窗撒下的陽光均勻的落在了趙鑄的臉龐上,使得他的臉龐一半展現在陽光下一,半隱藏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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