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也隨著點了點頭，道：“深淵至高規則的繼承人，沒有那個必要騙你。”

    “……”吳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並沒有猶豫，只是覺得驚訝罷了。非親非故，將他從大皇子手中救出。兩個人算不上是什麼至親好友，之前也打過一架，如今為什麼肯出手相救？酈月，這個剛從自己身旁走過去的姑娘，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劉英上前，與原白一起將事情的原委，記錄了下來。隨後便將吳東安排在客房，兩個人也各自處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

    等到夜幕降臨，整座庭院中最高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個人影。看上去若隱若現，有些瘦削，長長的裙襬隨著風飄曳不定，給人一種遐想連篇的感覺。

    可神奇的是，找到邁出這個院子之後，屋裏的人又消失不見了。重新走進院子，坐在屋頂的人又能看清楚了……

    身邊多了幾壺酒，一個人坐在那裏也算清靜。頭頂並沒有自己最為熟悉的月亮，也沒有滿天的繁星。深淵異就是灰濛濛的，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酈月，那會兒看你沒有興趣聽下去，怎麼跑到這裏借酒消愁來了？”原白那頗為欠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酈月並沒有及時迴應他。

    兩個人各自開了一壺酒，碰了一下便喝了幾口。直到兩個人一同停下來，酈月看著遠方，輕聲說道：“什麼借酒消愁？從我來到這深淵之後，哪裏還有什麼愁苦的事情？有的也只不過是，你們給我出的難題罷了。如今後凌前輩也算是解脫了，可是將這麼大的攤子留給了我，換了你高興嗎？”

    “自然是不高興的，可是值得慶幸的是，我並沒有想著放棄這裏。酈月，你知道嗎，之前我說要帶你去看風景。可是總有很多事情耽誤了下來，今晚剛好有時間，我們多喝幾杯，等待一番可好？”原白說著，再一次多喝了幾口，說道：“這酒太烈，而且後勁十足，實在不是你一個女兒家家能喝的東西。回頭我讓人送來更好的，絕對比這個香甜很多。”

    “我要的可不是什麼香甜的酒，只要能夠喝出一番滋味，來者不拒。”酈月淡淡的笑了一聲，看信手中的酒壺，說道：“倒是你們幾個大男子，就因為這點酒出了洋相。不過如今想來，你們的酒量確實要練練了。”

    “這可不能怪我們，是一開始沒有預料的，這酒那麼烈啊。”原白故作高深地說道，他不忘挺了挺胸膛。

    酈月並沒有反駁，這是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一旁。不停地看著遠方，語氣中多了一些感慨，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九九兩年一樣不好。可是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只是以酒消愁，藉機買醉。可是後來我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什麼酒也讓我喝不醉了。或許是上天給我個玩笑，才讓我那麼多的時間花費在仇恨之上，如今看來確實是徒勞無功，白白浪費自己的情感罷了……”

    “很多個時候，我也會像這樣，每到夜晚就坐在屋頂上面。然後身旁多上幾壺酒，然後一杯一杯喝到天亮。我能回想起很多事情，我也記得那個時候，有時候是我自己一個人坐著喝酒，有的時候是和朋友一起。但是胸膛裡的這顆心，總歸是孤獨的。如今經歷了一番考驗，我才知道，每個人都是不容易的……”

    “……”面對眼前人的傾訴，原白選擇了一在一旁傾聽並沒有開口。

    酈月知道身旁的人靜靜坐著，她便一點一點說出口了，道：“可是如今回想起來，我恨過，怨過，甚至曾經拿著劍問他原由。我鬧過他的婚禮，也知道他的深情。我用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能夠讓他回到正常的狀態。正因為如此，我差點魂飛破散，但是在我看來這一切都不是什麼……”

    “所以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之後，我選擇了原諒他。因為曾經我看到過另一個感人的故事，他們就是因為錯過才造成了終身的遺憾。我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有遺憾，所以常懷著一顆寬恕的心。但是真正在用了感情的人面前，所有的寬恕都是一場笑話。原白，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一次的至高規則的考驗。如果不是後凌前輩為我籌謀的一切，或許我真的出不來吧……”

    “只是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一番境況。我和他曾經都錯過了，錯過了對方很多事情。我很想知道這些年，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可是現在的我就並不能做到。我連這深淵都出不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就此而去。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去考慮，也不用審時度勢，到頭來惹得別人厭煩……”

    “這並不是你的錯，不是嗎？”原白出聲勸慰著，說道：“我之前也深深陷入執念，行，我知道你的心思。畢竟每個人都有過感情，誰也沒有辦法說不曾體會。正因如此，我能夠理解你的感受。酈月，或許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此刻的我還在消沉著。我一直活在過去之中，沒有辦法面對眼前的一切。渾渾噩噩過了上萬年之久，如今想來真的是在浪費時間。”

    “我又何嘗不是浪費時間？我也只不過活了百十歲，我走過了每一個世界。看到了每個世界的人情冷暖，也經歷了不同的人事變化。正因如此，我看到了前一輩子犧牲，還有後一輩的努力。至於我。就一個心撲在一個人的身上，太過感情用事，終究不是什麼善果……”

    “可是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有感情不是嗎？”原白突然說出的一句話，然後者有些愣神。

    原白說完之後，便大口喝了酒，說道：“正因為這世上有痴情之人，所以纔會一代一代延續下來。沒有人可以躲過這個情字，就連之前的大能也躲不過。現在的你，又苛責什麼呢？這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事實，我們又何必過於苛待自己？”

    “原白，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苛待。如果想要進步，就必須有所捨棄，如果想要得到成長，就必須有足夠的磨礪。我師父曾經最喜歡用這句話來教育我：情深不壽，觸之即傷。就算我知道其中的意思，但是也逃不過這樣的法則。”酈月說話間，語氣也輕柔了很多。

    原白就坐在一旁，因為酒的緣故，讓他渾身有些熱列。不過，夜晚的冷風吹的清冷，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說道：“如果沒有這樣的人存在，恐怕每一個世界都不會那麼精彩。畢竟人活一世總需要留下點什麼的，不同的是在乎多少？我那的東西少，而你留下的註定比我多罷了。所以相較而言，我比你活得輕鬆一些……”

    “雖然不知道你的過往，可是之前有好幾個人，言語之間說出了你的辛酸。萬般皆苦，誰又比誰能特殊到哪兒去？這是我走的路有些崎嶇罷了，到頭來還不是魂歸故里，沒有什麼值得歌頌的。”

    酈月說完之後，手旁的酒壺也空了。她又抱起了一壺，說道：“曾經的我借酒消愁，如今的我藉着酒，來懷念過往。果然，酒是一個好東西，只是很多人不懂罷了……”

    “沒有人需要你懂，只有自己心裏最為清楚，你想要的是什麼。酈月，我應該感謝你。雖然是你讓我的眼中重現光亮，但是我不會對你過的糾纏。後凌前輩也算是我的師父，他雖然沒有對我明說，可是你我的差距早就已經出現了。周靜沒有辦法在一起，我也不會那麼矯揉造作。故意惹你心煩，到時候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了，豈不是很可惜嗎？”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對你動其他的心思。因為你也看到了，太多的傷痛讓我不適合去用心。”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不必再苛責對方了。酈月，劉英雖然平日裏嘴上不多說什麼，可是心底裏擔心我們之間的問題。如今看來，反而是他多慮了……”原白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喝，兩個人碰了一下。

    酈月苦笑一聲，說道：“他確實是不用擔心了，可是接下來就是我要擔心的事情。吳東他的問題並不大，那就深淵的主城，絕大部分的勢力已經在我們的管理中。這裏的事情，我應該算是處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吳東的後續你也不用跟我彙報了，此番閉關之後，應該能夠完成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吧……”

    聽到旁邊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原白結果遞到嘴邊的酒壺，這怎麼也倒不出酒水了。他有些難以預料，側過頭一臉的難以置信，詢問道：“這麼短的時間嗎？恭喜啊……”

    對於有些遲疑的恭喜，酈月自然也知道其中意味。她並沒有戳破，只是點了點頭，解釋道：“在這裏耽誤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之前也只是因為不想離開。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所以在深淵時間，估計沒有那麼久了。”

    “提前恭喜你可以離開啊……其實現在你就可以走，只不過，看到你的玄力還沒有穩定下來。短時間之內恐怕達不到穩定的效果，你還是早做一些打算吧。”原白，酈月點了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