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那瘦弱的身軀完全陷入了床鋪之中。面色平靜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嘴角微微揚起，應該不太痛苦吧？但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真的沉淪其中吧？

    “不應該的。因為之前在古戰場的宮殿，我同樣用幻境控住了她。可是當時的酈月，也並沒有沉迷其中。如今就這點伎倆，酈月應該可以應對自如的。”原白說著。

    劉英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並不一樣。按照之前延天的說法，他們兩個人交談之時，所有的情況都很正常。也就說，在延天離開，到我們發現問題，時間並沒有多久……”

    “在這一段時間內，你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人的靠近不是嗎？”原白皺著眉頭，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嚴重了。酈月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兩個人的預想。

    醫者等到兩個人說完，才解釋道：“這種病症根本拖不得，如果再過個一兩日，恐怕……就真的沒救了。我也無能為力啊，告辭！”

    劉英叫人送出去之後，原白苦笑一聲，詢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後凌前輩無所不知，他應該已經猜到了這裏的情況。只是，我們辦事不利。也逃不掉失責的懲罰。”劉英說著，原白臉上發愁，他坐在床沿，輕輕握住酈月的手，說道：“對於你我而言，責罰什麼的已經不太重要了。我只是希望，這個小丫頭能夠不那麼多多災多難，就已經夠好了……”

    “你還是放不下她，對吧？你明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她。”劉英說著。

    原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解釋道：“對。我至今沒有忘掉她，即使是過了上萬年之久。可是看到酈月，我就知道這輩子應該栽在這張臉上了吧？同樣的一張臉，截然不同的性格，卻同樣的讓我著迷……以至於我現在不知道，喜歡的究竟是萬年前的那個她，還是眼前的這個小傢伙呢？”

    “動情對你我而言，簡直就是奢望。你不要忘了，我們……”

    “我知道！我一直都沒有忘。”原白打斷了劉英的話，說道：“可是，我本就是一個紅塵中人，又怎麼可能會懼怕這些呢？後凌前輩應該一開始，就猜到了這樣的情況。只是他並沒有打算出手，他想讓酈月自己屈服。”

    “這件事情不是你我就能插手了，還是早早的收了心思吧。原白，你我兄弟多年，我並不希望，你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過艱難……”劉英說著，語氣中多了一些感慨。

    原白卻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只是輕輕撫摸著酈月的手。那纖細而指節分明的手，柔軟細嫩的面板觸感極好。他苦笑一聲，頗為深情地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所要走的這條路，能夠不那麼坎坷與艱辛。可是我知道征服深淵的路並不容易，她必須要活的比我們都要堅強。”

    “這才讓真正讓人心酸的地方吧……”劉英說著，拍了拍原白的肩膀，說道：“而你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儘可能的多幫助而已。走吧！想來過不了多久，後凌前輩應該就會趕到了。如果他看到你這模樣，恐怕對酈月更是容不下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幾個人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整個深淵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個時候我貿然離開，倒是有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原白平日裏大大咧咧，沒想到這個時候就很聰明。

    或者換一種說法，能夠在這深淵之中達到如此地位，又能夠存活多年，原白又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只不過，平日裏與酈月一起歡脫的習慣，可是沒有人會忘記，原白還有個小將軍的名號！

    “這件事情你我不好評判，還是等著酈月這情況好轉一些再說吧。”劉英正說著，身後邊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她並沒有事，只是故人前來，留得一點影響而已。酈月身體強悍程度異於常人，而且精神力也足夠敏銳。只要休息一段時日。自然會恢復如初的。”

    “後凌前輩！”劉英和原白兩個人雙雙行禮，而後凌只是擺了擺手，說道：“都下去吧，之後也不用監視酈月了。已經有人替我們做好了思想工作，我們只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就好……”

    “是。”劉英和原白只能轉身離開，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離開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後凌就站在那裏。他低下頭看著沉睡的酈月，半塊面具遮擋住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顯然睡夢之中，酈月應該有一個很好的心情吧？

    視窗出來的風依舊，只是站在那裏的人變了一位。他低著頭，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了一些無奈，說道：“這些都是我們的宿命而已，即使再如何抗拒也沒有辦法掙脫的。這從深淵出現之後，我便為自己卜算了一番。酈月，我只能告訴你，這都是你和我的宿命。深淵雖然是由我創造，可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酈月自然沒辦法回答，空氣中都顯得寧靜了很多。

    “如你所見，深淵的體系越來越龐大，而這麼多年下來我的能量也在持續減少。如果沒有辦法將深淵的能量，與界心石主人的能量達到平衡的話，深淵會徹底坍塌。而你也在這裏，已經納入了深淵界心石的考覈之中……”後凌前輩說著，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感慨道：“如果當年，我也像你要勇敢的話，恐怕局面會被現在要好很多。但是我已經做錯了，剩下的這段艱辛路，只能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