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冷聲質問
在平行世界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元不羈只覺得歷歷在目,異常熟悉。但是他們曾經的回憶,兩個人共同的走過的每一個路,有歡笑,有難過,有誤會也有痛苦。可是他們還是,咬著牙堅持著一路走了下來。
一場雪崩將兩個最後的堅持也打破了。
一場說不清的騙局,成爲了兩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酈月再也不會信任他,也再不會原諒他了。
所有的過往,都會化成一場朦朧煙雨,消失在時光的長河之中。而此刻的元不羈,腥紅的眼睛滿是憤怒和詫異。手中的劍根本就揮不開,深淵所產生的結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酈月從自己的眼前消失,而做不了任何事情。
就如同從前,在平行世界的北源山谷之中。一場雪崩來得猝不及防,酈月也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將自己護在懷裏而身受重傷。所以她發誓,她拼了命地想救回這個人。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師尊將奄奄一息的人帶走。
如今因果輪迴,酈月就這樣跌入了深淵,好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
“有些麻煩啊……”原白站在不遠處,低聲呢喃著。他有些不太明白,酈月為什麼會放棄抵抗?按照之前的強度來看,酈月完全可以從裡面掙脫出來。即使是付出一點點代價,她你可以讓自己脫離深淵的控制。
可是她卻放任自己,就這樣被深淵拖了進去。難道就爲了眼前這一個不值得的人,她就可以放棄生的希望嗎?當真是傻得可以!原白一邊在心裏,暗暗罵著酈月這丫頭的痴情。而另一邊又在思考如何跟裡面的老傢伙,估計得好一番周旋,才能救出來吧?
“月兒……出來,你出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放棄好不好?你等著我來救你!”元不羈的聲音沒有任何理性可言,手中的常見一次又一次被彈了出來,他好像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的劈下去。
儘管做這一切都是徒勞,但是,好像這樣做了,能讓自己心裏得到一些安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元不羈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手依舊緊緊握著寒冰劍,卻沒有了將它提起來的力氣。看著深淵裏沒有了任何動靜,他就知道,月兒即使是放棄生的希望也不肯原諒自己。
之前的每一次恩怨糾葛,讓兩個人的命運越來越羈絆。而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離開,一場因為騙局而產生的悲劇!是元不羈親手織就的一個騙局,一個讓酈月拼盡了活下去的希望,到頭來卻一無所獲的騙局!
“月兒,你為什麼不能冷靜下來,聽我解釋呢?”元不羈就這樣無力地坐在深淵的不遠處,滿臉的絕望。那黯然無神的目光,一直緊緊地注視著深淵的入口處,一直期待著下一刻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出現。
可是等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沒有熟悉的人,沒有熟悉的聲音,只有到深淵吹出來的風,和令人心悸壓迫感!
元不羈苦笑一聲,低著頭,呢喃道:“我的確身受重傷被師尊救了下來,我也的確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可是之後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這些事情都沒法耽擱。所以我只是……給你遞了一封信而已。可是,從剛纔你的神情我就知道,這一封信根本就沒有到你的手裏……”
“所以你纔會那麼痛心吧?拼死拼活的爲了我,如今卻……”元不羈說著,手中的寒冰劍,似乎感知到了身旁人的低落。它也低聲哀鳴,劍身微弱地抖動著。
“懦夫……”原白看到遠處的人,實在有些瞧不起。既然此刻如此痛心疾首,之前為什麼不珍惜?他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告訴酈月,自己已經恢復了過來。那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可是如今呢?讓一個姑娘爲了他,無怨無悔的拼了這麼久。到頭來,卻如此殘酷的方式揭開了現實的面紗。如此赤果果的羞辱,酈月又怎麼受得了?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丫頭,卻受到這般不公平的待遇。作為旁觀者,原白都為酈月憤憤不平!
“如果不是你一開始的阻攔,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元不羈低沉的聲音中滿是憤怒,更多的是將情緒極度壓抑之後的蟄伏。
原白輕笑一聲,就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反問道:“我為什麼不阻攔?從始至終,我根本就沒有提起你的事情。只是如此重情重義,又單純可愛的丫頭,爲了一個你而傷心欲絕,當真是有些不值得!到這個地步。難道還有臉面在這裏質問我的過錯?”
“你別以為,和月兒的賭局我就不清楚。如今落入了深淵,那人可是你的死對頭……而且,按照月兒的背景,你根本沒有辦法做事不管。”元不羈說著,語氣是那麼堅定,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看到眼前的人如此胸有成竹,原白冷笑一聲,嘴角微微揚起,看上去邪魅而又詭異。他一臉隨意地瞥了一眼深淵,說道:“那又如何?你我可是很清楚:我出不出手都無所謂。你……卻絕對不會出手。畢竟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並不在她身上。”
“果然。可以只活了萬年的老妖精,根本沒辦法講清楚道理……”元不羈一臉的冷漠,寒用冰劍撐著自己站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實力受限,而你在這古戰場之中,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在宮殿之中漂泊了上萬年,註定只是一縷孤魂而已……”
“孤魂尚且生出了救人的心思,而那個丫頭的伴侶,卻爲了得到更多的東西而放棄了她……”原白頗為刻薄的話語,讓元不羈臉色有些難看。可是後者明顯有所顧慮,他並沒有出手。
只是頗為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深淵,自己等待的人依舊沒有出現。他就知道,想要真正撫平傷痛,時間纔是最好的良藥。他又不得不去做的理由,如今,也只能狠心離開。他相信酈月的實力,更相信,原白對於酈月絕對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