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元家密談
“難怪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對時空之力的體悟提升到這個地步。”阿角漂浮的身體轉了過來,目光中的打量帶了一絲讚許,輕聲道:“看樣子,我對你釋放的善意還是有作用的。不錯,可是很抱歉,你想要的答案,並不是我能給的。”
“嗯?”酈月聽言,有了一絲疑惑。
“如你所言,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我並沒有資格與你說這件事情。”阿角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眼酈月,直接轉身,緩緩向前移動,只說了句:“跟著我便好。”
“……”酈月略有思考,她不太明白,這種所謂的“沒有資格”究竟是為什麼?
思索不耽誤行程,酈月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阿角的身後,周身的景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酈月沒有機會去觀察這些,她的注意力全部留在了阿角所開啟的小型蟲洞。
這種小型蟲洞雖說規模不大,可所傳送的距離決計不短。酈月看著空間節點破有規律地排列著,心中有一瞬是絕望的。
原來自己在這裏考驗了這麼久,人家正主根本不住在這裏?讓自己爬了半天,體悟得這麼費勁,合着就只是個舞臺上的戲子?
“呼……”酈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壓下心裏的那一點怒意。
……
平行世界,元家後山的密室之內。
元不羈正閉目修煉之際,門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不久一聲雄渾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不羈……”
“……”元不羈緩緩睜開雙眼,對著門口,很久纔回了句:“父親。”
“不羈,我們談談吧。”元家家主聲音低沉,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元不羈沒有回答,左手長袖一揮,密室石門被開啟,元家家主走了進來。二人相視而坐,良久二人都默契地不曾開口。
“可有疑惑?”元家家主突然地問了句,卻並不顯得突兀。
“很多疑惑。”元不羈也絲毫不掩飾,脫口而出。
“哦?”元家家主也沒想到,向來高傲而且聰穎的小兒子,竟然會突然發問?
“自從三十年前,我只記得聯合月兒封印了一個人之後,一直很疑惑。”元不羈說著,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父親……我似乎,不是那麼喜歡月兒!”
“什麼叫似乎?”元家家主聲音不大,他知道自己這兒子的脾氣,嘆了口氣,低聲道:“唉……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著‘非她不娶’,我還有些許的疑惑。畢竟之前……”
“之前怎麼了?”元不羈連忙出聲詢問,他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答案,這些疑惑就如同泥潭,讓自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元家家主頗有深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良久纔出聲,說道:“對於你口中的‘月兒’描述,雖說與任倩雲有些相似,可還是有很多出入。就如同你之前所說的,你的月兒修玄成痴且天賦異稟。可為父所瞭解到的,任倩雲的修玄天賦只能算的上乘,並不是極為出色!”
“不,似乎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可也總是抓不住……”元不羈喃喃著,不由深思了起來。
“會不會任家人搗鬼,讓你從中誤會了什麼?”元家家主說著,帶有幾分試探的意味。
“任家再如何囂張,斷然不會對元家出手,況且他也沒這個實力!”元不羈頗為傲氣,他輕輕捻了捻下巴,輕聲說道:“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眼前的月兒……並不是我要找的那個月兒……”
“呵……不羈,你還真小看了任家家主。”元家家主一臉認真,低聲道:“早年任家家主天賦一般,好在勤奮,也算得上平行世界有些名望的人。這種人看似正人君子,實則手段頗多,一步一步爬上了那個本不屬於他的家主位置,若是沒有籌謀,恐怕還沒有如今的成就。”
“……”元不羈思索了一番,說道:“就算任家家主再計謀高超,在我身上搗鬼,可父親作為虛神境高階實力,還看不出虛神境低階的手段?”
“哈哈哈……不羈啊不羈,這句馬屁當真拍的猝不及防啊。”元家家主輕笑一聲,繼續說道:“老牌家族存在歷史悠久,每屆家主都會經營與創新,這樣日積月累下來的實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修玄所能比的。任家看似比元家沒落些許,所謂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任家家族保底勢力大部分並沒有在明面上。他任家家主有手段對你動手腳,我還真不一定能察覺……”
“……”元不羈聽著有些震撼,畢竟他一貫認為元家作為老牌家族的頭號家族,實力自然不低。可走下坡路的任家,依然有如此大的威懾!
“這次你與任倩雲的婚禮,我可以替你推託幾次,可之後呢?”元家家主說著,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
所謂父子連心,他最清楚自己兒子是什麼脾氣秉性,自然也知道元不羈心中的顧慮。
“彼此閉關定然要一番成績方可出去,若是一心困惑於兒女情長,修玄恐怕難有作為。”元不羈說著,抬眼看了看石室頂部的月光。只是並非十五,月亮也殘缺了許多,正如自己心中的“月兒”,越發模糊,越發難以辨認……
“罷了,你一向有主見,此事為父不再多插手,你且安心修煉吧。”元家家主說著,徑直起身,向門口走去。
“父親。”元不羈在元家家主的腳步剛到門口時,突然開口而停了下來。
“……”元家家主不做聲,他等待著自己兒子的話。
“若是……真有一日,我不打算娶月兒……”元不羈的話雖有殘缺,卻也表達了完整的意思。
“為父本就答應過你,你的婚事由你決定。若真有一日你反悔了,我們元家……定保你無恙……”元家家主說著,聲音有些顫動。
他們都很清楚,若真的反悔不娶,任家定然不肯罷休。元家上層爲了給任家和世人一個交代,不取元不羈的性命,卻也剝奪了其元家的地位!
“……謝父親!”元不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句,再不做聲。
元家家主整拾了心情,袖袍一揮出了密室,順帶關上了沉重的石門。
無人再欣賞懸在半空的殘月,也無人,將密室旁的野草野花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