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兒……”元不羈看著滿天被火焰不斷侵蝕的孔明燈，直至被燃燒殆盡，他始終不明白，酈月究竟怎麼了？！

    而酈月呢？她冷笑一聲，看向元不羈，眸光中的輕蔑根本不做掩飾，道：“你還想如何？盜用我當年的伎倆，然後呢？希望我們重歸於好？可是……元不羈，你真的不明白嗎？當初的酈月已經死了！她身負重傷，被你的摧心掌擊中，你真的以為，酈月的心不會痛？”

    “……”元不羈沉默著，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雖說被幽蠱噬心陣迷失心智，可說到底是他傷了她……

    “別說你當初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我卻很清楚。若非我酈月學習著利用虛空，你真的以為，我可以安全進入小型世界？”酈月說著，拳頭緊握，顯得極為隱忍，繼續道：“元不羈，我不再是當初圍著你轉的小丫頭，也不是看著你那冰坨臉還會傻兮兮地笑的酈月。我在小型世界四十年，感受到的孤獨和壓抑，你可曾感受過？每時每刻都被至高規則壓制的滋味兒並不是說起來那麼好受……

    我知道你想挽回，想讓我們回到當初。可是我已經看透了，也看淡了這些！現在的我很清楚，要想在這個世界說的上話，就必須有一定的實力才行！我想以我的天賦，自然不需要你元家的支援吧？”

    “月兒，我知道你忘不掉這些傷痛，那麼，也讓我承受一部分……可好？”元不羈依舊凝視著酈月的眼睛，他早就清楚，眼前的女子纔是自己的摯愛。她那精美的眸子之中的哀傷，當真揉碎了元不羈的心！

    “元不羈！”酈月自知，她的言語表達得很清楚，可眼前的人愣是不接受這個事實。多說無益，酈月直接看向那半空之中已被燃燒殆盡的孔明燈，道：“你執著也好，放棄也罷，我酈月在這裏就給你挑明瞭說：四十年前的酈月，憧憬著與摯愛之人促膝夜談的美景；四十年後的酈月，早就死了心，已是無情無愛的瘋子……”

    “不，月兒，你不是這樣的人！”元不羈冷著臉，眼底的痛苦絲毫不加掩飾。

    酈月嘴角微揚，黛眉微蹙，冷笑一聲卻淡然說道：“是與不是，只有我自己清楚，你元不羈……沒資格評判！”

    “月兒，你當真……不肯寬恕於我？”元不羈聲音低落，顯得有些頹喪。

    “呵……寬恕？寬恕是一種奢侈品，可惜我酈月，從未擁有過……”原本清脆婉轉的嗓音，此刻格外悲涼，彷彿用盡了平生氣力，絕望得令人難以釋懷……

    酈月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元不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或者說，他忘記了動……

    夜涼如水，她的心恐怕也涼透了吧？元不羈望著遠處，遲遲不肯離去，他做錯了事情，又怎麼會怪酈月呢？

    四十年的孤寂，上千個日日夜夜都處於壓抑，誰不會生恨？誰不會發瘋？酈月還能如此保持理智地回答，已經是不易了啊！

    “誰！”元不羈眸光一冷，直接看向微微有動靜的草叢。他有那個自信，直接捉住那人！只是元不羈不想動手，他此刻沒有心情動手……

    “是我，東方舒雲。”舒雲沒有一絲被發現的慌亂，相反，她緩緩起身，走到元不羈的身前，顯得極為坦然。

    “月兒的徒弟？”元不羈沒有心思應付她，冷聲道:“偷聽別人講話的行為，月兒總沒有教過你吧？”

    “元少爺，我師父如何教我，恐怕由不得你來評斷。”舒雲因著酈月的緣故，自然對元不羈沒有過多客氣，語氣中的輕慢毫不掩飾:“你也看的很清楚，我師父對你是什麼態度。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還愛我師父嗎？”

    “既然沒有事，我回去了。”元不羈自然懶得應付舒雲，轉身欲走。

    “你知道為什麼我師父這麼恨你嗎？”舒雲的問題很成功地讓元不羈邁出的腳步又停滯了下來。

    他怎麼可能不想得知？依照月兒那對事不對人的性格，只要得知真相就不會怪罪他人。而如今對他卻那般冷漠，月兒究竟怎麼了？是不是經歷過什麼事情呢？

    “我只能說，師父不僅僅是身上有傷，心裏的傷痛，卻淤積已久。”舒雲說著，元不羈的眼神不由陰冷了很多。

    舒雲輕輕地低下腦袋，道:“當初師父爲了救我，在小型世界裏強行與至高規則相抗衡，致使師父的傷雪上加霜。當初因為你，師父和凌老吵了一架，我雖然年紀小，可也聽得真切。當初師父拼死闖入小型世界之前，你下手最重，也讓師父的身體就有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