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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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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斗酒

    “老闆,來一盤蹄花,一盤農家小炒肉,一盤拍黃瓜。啊。對了,再整一箱啤酒!”

    這是螺絲街口一間臨街的小館,天色已晚,城管已經下班,天氣溼熱,大家都喜歡在外面吃。酒館就擺了幾張桌子到門外招徠客人,其中,已經有一張桌子坐了光膀子客人了。

    一個渾身油膩的男人拿著筆在紙張上記著:“小魏姑娘,有沒有搞錯,一箱?”

    “是啊!”

    “一箱可是四十瓶啊,就兩個人?”

    “是啊!哎,老闆,你該不會以為我付不起酒錢吧?”

    魏約的店鋪就在這兒附近,經常到這裏吃飯,老闆跟魏約很熟絡,於是開起了玩笑:“我不是擔心酒錢,我是擔心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切,瞧不起人!”魏約用大拇指指尖往上一頂,啤酒“嘭”的一聲就開了,然後,用嘴銜著酒瓶,一仰頭將酒瓶立起來,也不用手幫忙,“咕嚕咕嚕”一口氣吹了一瓶。

    旁邊一桌五個光著膀子,坐在路燈底下喝酒,一見有熱鬧,湊攏過來,喝起彩來,其中一個年輕的後生撮著嘴吹起口哨。

    “老闆,這招玩的咋樣?”魏約得意的說。

    老闆豎起大拇指:“牛!比男人玩的還溜!”

    “切,男人就好了不起麼?”

    旁邊一個桌子上一個肌肉男站起來:“姑娘,這句話俺就不愛聽了!”

    這個男孩子大約二十多歲,渾身的肌肉,都是常年勞作練就的,顯得精幹,一看就有把子力氣。

    “你是山東人吧?”小天問道。

    “咋知道俺是山東的?”

    “俺是在山東長大的!”小天學著他們的口音,他父親當年在山東當兵,自己從小就在山東兵營里長大,對這口音感到很親切。

    “哎呀,老鄉啊!俺叫於紹勤,這幾個都是俺老鄉,俺到南方打工,工廠流水線上太系人了,俺們幾個就出來,在建材市場扛活,賺幾個錢回去娶媳婦。雖說收入不穩定,但是散當些(自由點)。”

    魏約對他們認老鄉不感興趣,挑釁說:“這個小哥,不服啊,那就比呀,比什麼?”

    “打架,那別人會說俺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姑娘,俺不佔這個便宜。既然是喝酒,那咱就比喝酒!”

    魏約笑了:“打架,小姑娘也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魏約拿起剛剛喝完的酒瓶,手用力一捏,瓶子就四分五裂了!

    “咋樣?”魏約得意的笑笑。

    於紹勤看得目瞪口呆:“姑娘,好俊的功夫啊!”

    “算了,本小姑娘也不想欺負你這個大老爺們,俺也不佔你這個便宜,不打架,就喝酒!來,老鄉,把桌子並過來,俺們一塊吃!”

    於紹勤就要過去,張榮拉著他說:“俺認得他們呢,他們是那邊傢俱城的大老闆呢。他們好大的門店,氣派著呢!”

    於紹勤一聽,有些尷尬地說:“俺們大老粗,就不過來了。”

    魏約很男人的把桌子拖過來:“哪有那麼多窮講究!來,拼酒!酒桌無大小,誰贏了就是英雄,誰輸了誰付賬!”

    “拼就拼,俺喝酒就沒怕過誰的,來!”於紹勤豪氣頓生。

    一男一女,兩人斗酒,旁邊都有後援團在加油打氣,鬥到興頭,兩人把酒館的面盆端出來,把啤酒瓶撬開,一瓶一瓶地倒在面盆裡,一人一盆啤酒,滿滿當當,“咕咚咕咚”灌進嘴裏,打著酒嗝,圓睜著猩紅的眼睛,望著對方,意思是服不服?

    魏約見對方還不叫饒,一甩頭,將額頭一綹遮住眼睛的頭髮甩開,抓起一瓶:“再來!”

    於紹勤一腳踏在板凳上,一梗脖子:“好,痛快,再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是狠人,就算打成平手,不分勝負,如何?”小天趕忙插進他們中間。

    於紹勤搖搖晃晃過來:“那,那酒錢誰、誰付?”

    魏約說:“你、你認輸,我我付賬!”

    於紹勤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魏約說:“你付賬,那那還是,還是你輸了!”

    魏約也坐在地上,指著於紹勤:“我沒,沒輸!不信,再、再比!”

    “你、你拉我起來,再來!”於紹勤伸手過去。

    “哈哈,你起不來了,你輸了!”魏約掙扎著想站起來,幾經努力,還是沒能站起來“我、我也起不來了!”

    說完,魏約身子一歪,癱倒在地上睡著了。

    小天皺皺眉頭,把賬結清,囑咐張榮他們照顧於紹勤,自己把魏約扛在肩頭,走在大街上,周圍都是一些異樣的眼光,看得小天渾身不自在,好像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天很想把魏約扔到街頭,看你還逞能不逞能!

    “小天哥,別賣我,我能做很多事,我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做你的開心果,給你生個大胖小子……”耳邊,是魏約夢囈般的聲音。

    橫山磚廠的老十投靠了王楚瑜,他既不願把劉一帆得罪的太狠,也不願意無緣無故身上背上幾條人命官司,覺得留著劉魁這幾個人太麻煩。晚上,故意裝作不小心的樣子,假裝晚上忘了鎖門,讓幾個看守撤崗,留給他們自己逃走的機會。

    劉魁是單獨關押的。剛剛關進來時,一直尋找機會逃走,老十看管嚴實,尋覓不到機會。這關押時間一長,連他自己都已經失望了。送早飯的時間過去了許久,卻不見有人送飯,劉魁很是生氣,去拍打那道厚重的鐵門,發現門竟然開了。他小心翼翼試探著走去出,穿過一個窯洞,外面陽光刺得自己睜不開眼,他適應了好一會,纔看清周圍的景象,他像一隻膽怯的老鼠,一直順著牆角試探著望外走,沒有看見看守他的人,膽子慢慢變大了些,一出門,就撒開腳丫跑起來。

    劉魁被關進來,就一直沒有出去過,完全不知道周圍的情況,剛跑出百十米,就與磚廠上工的工人迎面撞上了。劉魁真是死的心都有了,還不容易跑出來,結果正撞在槍口上。他躲閃都來不及,只好停下奔跑的腳步,硬著頭皮往前走。

    老十帶著這些工人上工,似乎對眼前這個擦身而過的大活人視而不見,扭頭和旁邊的工人說笑,似乎劉魁就是一團透明的空氣一般。

    劉魁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從這些人身邊過去,也不敢回頭,撒開腿就跑,一直跑得快岔氣了,才緩下來,躲到一處沒有收割的稻田裏休息。

    老二在磚廠放了眼線,很快就知道了訊息,他趕到橫山磚廠,十分氣憤,將老十狠狠地收拾了一頓,老十看來沒有三五個月,是下不了地。

    接下來,老二便帶著人到處搜尋這五個人,尤其是劉一帆反覆關照的,那個知道的最多的劉魁。

    劉魁一出來,還不知道劉一帆被關押,自己關了這麼久,他一直在想,劉一帆為什麼這樣對他,難道是劉一帆知道了一些什麼?難道自己跟周曉雲的事情被劉一帆發現了?可是,又為什麼把其他人也關起來了?

    劉魁一直想不明白。他對劉一帆是又懼怕又怨恨,自己為劉一帆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劉一帆說翻臉就翻臉呢?

    他擔心劉一帆對自己下手,跑到橫山上躲了起來。沒想到,正是劉魁的警覺,躲過了老二的追擊。

    實在餓的不行,劉魁翻過橫山,趁著黑夜漫無目的往山的另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雞窩窪。天色黑沉沉的,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實在是又困又餓,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給摔了一跤。伸手一摸,原來是一個熟透了掉落在地上的蘋果,劉魁大喜,趕緊摸索著摘了一堆,狼吞虎嚥吃起來,把肚子塞滿了,又脫下上衣,包了一包,摸索著走出果園,幾乎是擦著芙蓉樓而過,黑燈瞎火,看不清楚,他只覺得,這房子好大,好熟悉。

    院子裡,有條狗在狂吠,驚醒了屋子裏的人,聽見屋子裏有個男人喊:“誰呀!”

    劉魁驚慌失措,手中蘋果灑落一地,他連忙摸起來兩個,連上衣都來不及撿起來,撒開腿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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