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魏約
魏約進駐S市,在S市設立芙蓉樓家居、工藝品營銷中心。
魏約這才知道,小月為什麼那麼對她了。小月是想魏約用最短的時間,掌握傢俱廠和工藝品廠的業務,以便魏約能儘快獨立開展工作。不願意魏約到戲劇學校學習,是小月捨不得放魏約走,是想交給她重任。
“姐,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你放心?”魏約調皮地笑著問。
小月伸出食指,颳了一下魏約的鼻子:“是不放心。要不,姐換個人去?”
“別價呀,就我吧。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你呀,越是說這話,我就越是不放心。你就是膽子太大!外面遇事謹慎點,不要想著一鳴驚人,還是好好扎穩腳跟,一步步來。開始起步,不怕慢,只怕錯。只要不出大錯,總能守得日出見青天的時候。”小月叮囑道。
“姐,放心吧!你不相信魏約,難道還不相信小天哥?他可是姐的師傅呢!有他帶著,保管沒錯!”
“別提他,你跟小天一個德行,就是膽兒賊大!”
“聽說小天哥諢名叫猴子,我也屬猴,我就是隻小猴子,我們兩隻猴一起,去大鬧南海去!”魏約揮舞著拳頭,臉上肆無忌憚的洋溢著興奮。
“你就等著如來佛把你們兩隻猴壓在五指山下吧,到時候,可沒有誰能夠救你們!”
“姐呀,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哇。”魏約搖擺著小月的手,故意撒嬌。
小月背過臉,假裝不理她。
“行行,你狠心不救魏約,難道你忍心不救小天哥?”
“我就不救,你們去死吧!”小月故意板着臉說,可是話剛說完,“噗嗤”一聲笑了。
魏約先去打前站,小月還是很放心的。一是因為有小天在那裏,他已經在S市生活了一年多,對那裏比較瞭解了;二是芙蓉樓已經在上海建立了一個營銷中心,現在已經粗具規模。有了一個現成的模板,工作就有頭緒。
送走了魏約,小月轉頭就忙別的事了。
這次,小藝跟小月鬧得很僵。小藝賭氣,真的沒要小月一分錢,他填報了一所師範院校,把小月壓在枕頭底下的一千塊錢,一分沒動,放在書桌上,擰著包,上火車走了。
照理來說,小藝這麼高的分數,家裏也不是交不起學費,沒有必要去讀師範。小月知道這是小藝在賭氣,師範不用交學費,每個月還有生活費,看來,小藝這是想跟自己耗下去了!
那麼難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姐弟倆反而憑空生出這麼深的隔閡。小月本想扭扭小藝的性子,沒承想,小藝這次這麼倔。
更可氣的是,街坊鄰里議論紛紛,說小月對外人捨得,可是,對自己的親弟弟卻是非常扼苦(小氣)。女人天生胳臂肘往外拐,看來女人命中註定是別人家的人啊!
小月真是不知道如何分辯,她也想讓步,畢竟,小藝是自己的親弟弟,父親臨終前把他託付給自己,一起在最艱難的日子裏相依為命。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前程都搭進去,來跟自己置氣。小月想想都覺得心酸。
可是,她想起了廖曉娟兄妹兩人在廖老師亡靈前,撕破臉面爭搶錢財的場面,她真的不希望小藝成為這樣的人!
僵著就僵著吧,就讓小藝自己好好想想。當年自己十歲,都趟出一條路來,何況小藝快十八歲了呢。讀師範,也不見得就不好,總比讓小藝成為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人要好。
夏荷建議小月,每個月郵寄一百塊給小藝,緩和一下姐弟的關係。小月照著這麼去做了。可連續幾個月,匯款單都蓋上“查無此人”的藍色戳子,給退回來了。
小月每次接到這個單子,都躲在房間疼哭一場。她努力不去想小藝的事情,雖然,這件事總不時冒出頭來,折磨得小月無所適從。
魏約在S市購置了一個門店,是在市政規劃的家居建材一條街,這裏還在開發建設中。魏約和小天把門店粉刷了,身上沾滿了石灰油漆。兩個人一個人拿著一瓶礦泉水,一邊走,一邊喝著。
“魏約,魏大經理,你這是把我當小工用呢!”小天抱怨道,順手擦擦臉上的汗珠。
“對不起,對不起。委屈了我們齊大老闆!”魏約仰頭灌下一口水,回過頭來,看見小天的臉上的一道白色印痕,指著小天的臉,哈哈大笑。
小天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臉,結果越摸越白,一半白臉,一半黑臉。魏約笑聲收不住,一直笑彎了腰。
小天這纔看看自己的手,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叫你笑,叫你笑!”
小天把手上的白灰往魏約臉上糊去,魏約躲閃不及,給塗了一個大花臉。
小天扔掉喝光了的礦泉水瓶,站在旁邊拍著手大笑:“好了,好了,現在魏約上臺演包公,不用再化妝了!”
魏約擺開架勢,在大街上,亮了一嗓子:“包龍頭打道回開封府——”
“好!”小天大叫一聲,“這老生唱腔,剛勁滄桑,很有味道。魏約,你不唱戲,真是太糟蹋了!”
“我這不在唱嗎?今天,我就以大街作為舞臺,身後高樓為佈景,唱一曲大戲——《捉放曹》!”
魏約一邊走著臺步,一邊演唱,全然不顧街道上一道道目光。小天每每到了精彩的地方,不失時機喝一聲好,他畢竟與芙蓉樓打交道這麼多年,對戲劇也頗爲了解,這聲好往往也叫到恰到好處。兩個衣著零亂的男女,一路旁若無人地唱著、叫著,穿行在S市大街的人潮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