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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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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禍不單行

    最後一次的公益婚禮,明顯的冷清了許多,在芙蓉樓各處懸掛的廣告,稀稀拉拉的,就沒有幾條。看來,這些商家嗅覺敏銳,比小月更早得知了“說說我們的愛情”這個欄目即將停播的訊息。

    二樓的客廳,一場明顯沉重的談話正在進行。小月在作著最後的努力。

    “潘主任,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潘主任苦笑道:“這是劉副總編提議,省電視臺領導集體討論的結果,我是事後被告知這個訊息,立馬向臺長申述我的意見。小月,大勢所趨呀。現在國門開啟,西風日漸,傳統的婚戀價值觀首先受到強烈的衝擊,青年人接受新事物最快,現在婚慶市場的主要消費群體是年輕人,他們尤其喜歡西式婚禮,現今逐漸成爲了時尚。我曾經提醒過你,在婚禮上加一些西方婚禮的元素。”

    “潘主任,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越應該有一個陣地,去堅持做些什麼嗎?戲劇元素是我們的一個亮點,如果我們丟棄了,且不說安濟劇團一百多號人的生計問題,我們的節目特色呢?那不是與其他婚慶公司混同了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架不住收視率不斷下滑,你從這廣告的數量和質量上,就可以看出來。小月,電視臺也和社會上很多單位一樣,進行了改革,也市場化了。除了新聞部以外,其他缺乏受眾,沒有廣告收益的節目,都面臨著縮短時長,甚至取消欄目的命運。這個欄目,臺領導評價還是很高的,倡導正確的愛情觀,弘揚社會正氣。所以,是封存這個節目,等候適當的時機擇機重新改版推出,而不是取消。有機會,到時候我們再次合作。”

    看著小月失望的樣子,潘主任也有些不忍心:“我們這個欄目,辦了四年,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這在瞬息萬變的電視欄目中,算是長壽的了。這個節目,是我一手搞起來的,我跟你一樣,也有很深的感情。我的心裏也很難受,就像是一個父親,面對著一個即將遠嫁的女兒。可是,小月,你不一樣,你們的婚禮,還是可以舉行。”

    小月說:“這一年多,我們也感到了客戶比從前少了很多。跟電視臺合作終止,估計還有更大的下滑,甚至關門歇業都有可能。潘主任,我主要擔心的不是這個,我們芙蓉國三十二名員工的出路,還有,劇團的那些師傅們。”

    潘主任說:“小月,你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首先想到的,都是別人。我跑新聞這麼多年,瞭解到政府馬上要出臺扶持地方文藝團體的政策,這些人日子會有改善的。我曾經到別的地方,發現有些藝人,生活無著,自謀生路,有好些幹起了代孝子哭靈這樣的事情來,錢是賺到了,但斯文掃地呀!你們劇團,因為與芙蓉國的合作,有些額外的收入,還算是好一些的。他們總算熬過了這段苦日子,你應該高興纔是。”

    小月高興起來:“這就好辦了,我們即便是停業了,芙蓉國的職工,我可以分流,一部分對錶演有愛好、有基礎的,我送到戲劇學院學習深造;另外一部分,我可以分流到工藝品廠,我那裏正缺人。”

    這時候,婚禮正值高·潮,小月拉著潘主任,站在走廊,居高臨下,觀看著婚禮表演。雖然是最後一次公益演出,但是小月反覆強調,要完美收官。大家作了充分準備,表演格外賣力氣,潘主任越看越是心酸。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程科長來了,這次,他可是帶來了檔案。

    “羅小月同志,這是安濟縣城建委城市規劃局的處分決定書,請簽收。”

    羅小月接過檔案,仔細看了一遍。

    這份決定書上說,芙蓉樓建造,沒有申請土地使用手續,沒有申報建築許可證,屬於違章建築。並且,芙蓉樓與整個城市佈局規劃不符合,影響城市美觀和城市功能,責令限期整改,在一個月內搬遷完畢。

    小月拿不定主意,安排程科長先坐一會,打電話到傢俱廠,諮詢樊春雨的意見,樊春雨說:“簽收吧,我回來了再商量。”

    小月只好簽字收下,送程科長出門。

    程科長說:“你們一定要按時拆遷,不然,我們會強制拆遷,造成的損失,由你們自己負責。”

    小月禮貌地說:“程科長,我們是守法公民,一定會依法維護我們的合法權益,也一定會遵守政府相關決定。謝謝程科長提醒。”

    吃完晚飯,柳嬸收拾了碗筷,小月把大家留下來開會。

    小月剛剛介紹了情況,周曉雲就炸起來:“肯定是那個劉建英搞的鬼,我要去告他!”

    小月問:“你告他什麼?”

    “我知道呢,經常有人到家裏送禮,他和好幾個房地產商人有來往,他幫助他兒子取得環城路工程,他還有幾套房產——”

    樊春雨冷靜的說:“有證據嗎?是事證還是物證?法律是以證據說話。”

    周曉雲剛激憤地想說什麼,想想,自己也只是看見聽見,他劉建英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柄握在自己手裏,當初自己為什麼不留個心眼?

    正惱怒不已,突然想到:“不是國家公職人員直系親屬不能經商辦企業嗎?”

    樊春雨說:“你想到的,別人早就想到了,在規定的期限內,安鄭集團早就發了公告,變更了總經理,現在的總經理是劉傳剛。”

    小月吃驚地張大嘴巴:“這不是白手套嗎?”

    樊春雨說:“可問題是,你沒有證據呀!”

    周曉雲說:“樊春雨,你什麼意思?為什麼總爲着劉一帆說話!”

    小月站起來,雙手壓在周曉雲的肩頭:“姐,你那麼聰明,這會怎麼這麼糊塗了?越是憤怒的時候,越需要冷靜。春雨哥哪是為劉一帆說話?這是在演練雙方的攻防。本方怎麼進攻,對方會怎樣防禦自己的弱點。瞭解這些,我們才知己知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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