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妖王易主
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樣,那些痕跡都是絲毫不留。就彷彿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場夢一樣。雲曜轉頭回來看向黑澤,嘴角那稚氣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詭異的弧度:“黑澤大人說笑了,這裏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多虧妖王大人一直這般嚴謹,我們妖界才能這樣安寧。您也看到了,這裏風平浪靜,還請大人回去之後如實稟報這裏的情況。”雲曜一邊說著,他的一隻手附上了黑澤的手臂之上。手上微微用力,那一刻黑澤知道。就算是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掙脫雲曜的挾制,如果雙方真的開始生死搏鬥誰輸誰贏真的沒有定數。
這樣的認知使得黑澤不敢擅動,只能愣愣的看著雲曜。那眉頭是越皺越緊,半晌之後終於是緩緩點頭。妖王大人曾經教導過他,雖然他是妖王的近身侍衛長。可是他也不需要一個只知道單身赴死的人,所以妖王大人曾叮囑過他遇到他自己判斷無法應對的局面之時。他必須得退,因為妖王要他不論如何倒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黑澤就是這麼一個單細胞生物,不論妖王說了什麼他都會一字不差的照做。
在雲曜按住他的手臂的時候他便是知道要是單論拼力量的話自己十有八九是會死在他手上的,所以不過是片刻他便是想清楚了自己該怎麼做。
雲曜臉上詭異的笑容再次變回了之前的稚嫩的樣子,變臉之快黑澤都是震驚不已。雲曜轉身便是離開而去,他的背影是那樣的瀟灑。那輕飄飄的步子,有種御風而行的感覺。黑澤就這樣看著雲曜的身影消失在林間,片刻之後黑澤的一雙眼睛閃了閃。下一刻便是跪在了地上,在他身邊漸漸有一道黑影顯現出來。那不就是之前在妖王殿之中盤腿坐著修煉的妖王,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黑澤是真的很驚訝。從妖王登上王位的那一天起他所看到的所有妖王都是在妖王殿中修煉時候的樣子,妖界是一個不被秩序與規矩所約束的世界。這裏有著它獨有的生存法則,他雖然是妖王卻是也不需要他去打理、統治妖界。他這個妖王每天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直到遇見攸關妖界存滅的事情他纔會站出來。
“王,屬下慚愧。屬下沒有足夠的力量攔下他……”黑澤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放在胸口之上。今天妖王派給他的事情他沒有完成,按道理說這片林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作為侍衛長有義務制住雲曜,最起碼這件事情必須由妖王親自決定。
妖王看著黑澤離開的方向定神了很久,許久之後他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那張透明的臉上只看得到那雙眼睛在不斷眨著眼:“此子歸來,看來妖界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那張如飲鮮血的嘴在一張一合之間說盡了對未來不安的預測,聲音中帶有了無奈。他現在的力量對付黑澤的確是綽綽有餘,可是他卻是感受到了雲曜身上那無時無刻都在增長的力量。不說他這樣恐怖的增長速度,光是他那詭異的吞噬之力下他都覺得恐怕用不了幾年當再對上雲曜的時候他預感自己會敗下陣來。
那一場血雨腥風就這樣落幕,而云曜也終於釋懷了荼蘼的事情。開始埋頭修煉。在幾場屠殺之後他體內原本各佔一方的靈力與妖力終於是完全融合,在自己的修煉之下增長的速度也能讓他滿意。他不是一個弒殺的人,可是爲了自己能夠變強他能不一切代價。可是在滿意之後他便是能夠輕易的從那種巨大的誘惑之中抽身出來,他抽身出來了,可是原本漆黑、純淨的眸子裏帶有了血紅。那一點點血色卻是永遠消不去了,身上那股煞氣也是永遠融合在他的氣息之中。
荼蘼被判長跪三千年,以這三千年的時間為懲罰。三千年的懲罰也是爲了換取一個神帝嘴裏死心的機會,她在那跪著。手裏捧著長明燈,十年、百年、千年的時間慢慢過去荼蘼跪在那裏化作了一尊石像,好在她堅持下來了。
一千多年的時間眨眼而過,如今的妖界已經是天翻地覆的了。曾經靈族佔據半邊江山的朝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現在妖界各族之間取得了一個極致的平衡。多虧了現在的妖王大人,如今的妖王大人原屬妖狼一族。可是妖王身上的血脈是妖界與鬼界的混合,現在妖界之中對於這樣的妖族只敢稱之為混血。不再像以前一般那樣辱罵,歧視。這些人現在都是能從陰影裡走出來正大光明的生活著,這些都是因為現在妖界的掌權者也是一名混血。
雲曜終於登上了妖王之位,這一千年來他歷經磨難。他闖過妖界最險惡的極北之地,從那些窮兇之獸的嘴裏奪過食。他也無數次經歷過鬼門關,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之難無限的壓榨著他的潛力。他的實力在這些經歷之中突飛猛進,狼族現任族長派出族中精銳追殺。無一不是命殞雲曜之手,也因為這個狼族元氣大傷。族長無奈,只得停下追殺。否則他的族長之位也要被罷免了,他只能無時不刻的盯著雲曜的動靜。因為他也害怕,他知道當初那個被他當小狗一樣掌控著的男孩已經成長起來了。已經長到了能夠威脅他地位,威脅他生命的位置了。當初他把那隻狗綁在自己的身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殺死了他的母親。所以他相信,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報仇。可是儘管他極盡小心,可他還是在一個雷雨的夜晚失去自己的頭顱。狼族倒了,那叱吒了妖界上萬年的狼族就這麼倒了。所有人都是幸災樂禍的,可是眾人沒有想到。在雲曜登上妖王之位的時候,狼族重新復起了。
誰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雲曜不是恨透了狼族嗎。可是為什麼在他登上王位之後卻還是要幫他們一把,那是因為在他登位的那一天他看到母親了。母親在夢中不斷勸解他,畢竟那是養育了她多年的族人。母親請他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好,也一定要保住狼族。因為這個夢雲曜放過了狼族,並且幫助他們重新成為妖界之中的佼佼者。
雲曜成功了,他做到了他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是當他站在那個巔峰的時候,他的身邊確是沒有了那道身影。雲曜的眸子從那一天起便是暗淡下去,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光彩。他到現在還記得他當初挑戰上任妖王的情景,也是那一天的事情讓他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雲曜在挑戰了妖界所有成名已久的高手也未有一次敗績之後便是向着共工山脈進發,他一路從山脈之底挑戰直到他成功站到了妖王殿的殿前。在那裏,雲曜一身白衣都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袍。他雖然挑戰了妖界所有的強者,可是他不是濫殺之人。生平未做惡事的就只是完全壓制著打,直到對方認輸。可是那些做了壞事的,特別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他都給了足夠的教訓。有一部分直接是再也不能作惡了,雲曜不用任何武器。打鬥的時候僅是用自身的力量,或者徒手。這也替他掙足了兇殘的名聲,所有人在提到他的時候都是聞名色變。
那天他站在殿外不多久大殿的門便是開啟了,雲曜走了進去。那大殿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窗戶都是被厚厚的窗簾蓋著。大殿之中竟然是連一盞燭臺都是不見,整個大殿都是黑暗無比。可是盤腿坐在那裏的熱卻是成爲了整個大殿之中唯一的光源,鬼王身上有著淡淡的熒光散發著。而黑澤就站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雲曜。他想不到多年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少年竟然已經走到了這裏,已經到了自己無法匹及的地步。現在他開始相信當年妖王說的話也許是真的。
“你來啦,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來了。”妖王身上還披著那件寬大的披風,把他的身體都是罩的嚴嚴實實。
聽到他這話雲曜由此而驚訝,聽妖王這話的意思是等待自己很多年了。可是這話說的完全沒有道理啊,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您早就知道我要來?”
“是,當年你剛剛離開仙界回來的時候我便是見過你。從那天開始我便是知道你總是要走到這裏的,今天的事情你總是要完成的。”淡淡的聲音在大殿裡迴響著,一句一句的直擊雲曜的心。這一刻他的臉色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化,看著妖王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探究。
“雲曜,在那天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是知道。這個位置終究會是你的,我可以雙手奉上,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妖王抬起他那雙根本無形的手,摘下了披風的帽子。露出了那與手一樣無形的臉,那雙眼睛卻是認真的看著雲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