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歡迎開到末日之末 4
吹來來到歌劇院裏麵的時候,這裏麵正上演著一個話劇,坐席上並沒有多少觀眾,門口也沒有售票收錢的地方。
舞臺上的演員演得很賣力,場景,音樂也非常到位,本來只想過來看一眼的楚海,也漸漸被這場話劇所吸引了。
【隱藏判定,?/?,成功。】
楚海坐下來看這場話劇的時候,正好是一幕的開始,背景是一處房屋,音樂清新委婉,只有一個男演員躺在床上,一支手支撐著腦袋,閉著眼面向觀眾。
男演員閉了很長時間的眼睛,隨後突然睜開,背景音樂停下,女性的旁白音響了起來:
我剛纔又睡了一覺,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男演員站起身來,在床邊揹着手行走著。
原本黑暗處的燈光亮了起來,那裏也有著一張床,並沒有什麼背景,床上坐著一個帶著面具的演員,床上仰面躺著一個女演員。
旁白再次響起:
夢裏,我抱著胳膊坐在床上,身邊仰面躺著的女子淡淡地對我說道:
“我就要死了。”另一處的女演員說道。
旁白繼續說道:女子的長髮鋪展在枕頭上,輪廓柔和的瓜子兒臉橫在其間。白皙的臉蛋兒底層恰到好處地泛起暖暖血色,雙唇當然是丹紅的。
她無論如何也不像要死的樣子。但是,女子卻用冷靜的聲音清晰地說,我就要死了。
夢中得我也覺得,這個人真的要死了,而且很快就會死去。
另一處帶著面具的演員低下頭,抽到女演員的臉上,仔細地上下看著,之後問道:“真得嗎?真的要死了嗎?”
“當然要死了。”女演員說道。
旁白:
女子睜大雙眼說道。這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圍起來的只是一團漆黑。那雙烏黑的眸子深處,鮮明地浮現出我的臉影。
我盯著這對清澈見底的黑眼珠子放出的光澤,心想:“就連這雙眸子也一起死去嗎?”
我關切地把嘴貼近枕邊,又一次反覆問道。
帶面具的演員:“你不會死吧?你沒有事吧?”
旁白:
女子瞪大了惺忪的黑溜溜的雙眸,依舊悠悠地說道。
女演員:“唉,因為是死亡,所以無法抗拒呀。”
旁白:“那麼,你能看到我的臉嗎?”我一個勁兒地問。她露出微笑。
女演員:“能看到嗎?瞧,你的臉不就映在你那兒嗎!”
旁白:我沒有吭氣,把臉從枕頭上移開。我抱著胳膊暗忖:“一定要死嗎?”沉默了一會兒,女子接著說道。
女演員:“我死了以後,你就把我埋了吧。用大個兒的珍珠貝殼挖墓坑,再把隕落的星星碎片放到墓碑上。然後,在墳墓旁邊等著我。因為我還要再回來見你。”
帶面具的演員:“什麼時候能來見面呢?”
女演員:“太陽要出來吧。然後,太陽要落下去吧。然後還要出來再落下去吧。——就在紅日東昇西落、東昇西落期間回來——你能等我嗎?”
旁白:我默默無語,點了點頭。女子用更加沉靜的口吻,毅然決然地說道。
女演員:“等我一百年!”
“在我的墳墓旁邊坐守一百年,我一定來見你。”
戴面具的演員:“我等著你。”
旁白:接著,在黑溜溜的雙眸當中清晰可見的我的臉影,宛若靜謐的碧水泛起漣漪攪亂了映出的倒影一般,朦朦朧朧地變了形,隨後流了出來。我剛一察覺到這個情景,女子就“吧嗒”閉上了雙眸。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之間流出,順著臉頰淌下。——她溘然長逝了。
另一邊的燈光一暗,再亮起時,戴面具的演員已經抱著一動不動的女演員來到了“庭院”當中,戴面具的演員把女演員的“屍體”輕輕放在一邊,拿起一個珍珠貝殼。
旁白:我來到院子裡,用珍珠貝殼挖墓坑。珍珠貝殼很大,表面光滑,邊緣鋒利。每舀一下土,月光就會在貝殼的內壁閃爍一下,還伴有一股子溼潤泥土味兒。墓坑不一會兒就挖好了。我把女子搬進墓坑,然後緩緩地撒下鬆土。每撒一下土,月光就會在珍珠貝殼的內壁閃爍一下。
另一邊的場景再次變化,戴面具的演員來到一處“荒野”,撿起一塊圓滑的石頭。
旁白:我揀來隕落的星星碎片,輕輕地放到泥土上。星星碎片是圓滑的。或許在長時間從天空墜落過程中,磨掉了稜角才變得光滑吧,我想。抱起它放到泥土上的時候,我的前胸和雙手也稍稍暖和了一些。
戴面具的演員坐在墓邊的石頭上,說道:“從現在開始,要這樣等待一百年的呢。”
旁白:我坐在苔蘚上,一邊想著,一邊抱著胳膊注視著圓形墓碑。望著望著,太陽就從東方升起來了,那是碩大的紅太陽,正像女子說的那樣。不久,又如女子所言,它就落到西邊去了,就這麼紅著倏然落下。
戴面具的演員:“一次。”
旁白:良久,血紅的太陽又慢騰騰地升起來,然後默默地落下去。
戴面具的演員:“兩次。”
旁白:“一次,兩次……”我這樣數著,也不知道見過幾次紅日。數了又數,紅日依然越過頭頂而去,怎麼數也數不完。儘管如此,還是未到一百年。最後,我望著長滿苔蘚的圓石頭,心想:“我不會是被那女子騙了吧!”
這時,從石頭下面探出了一根青莖,斜著衝我伸展過來,眼瞅著越長越長,正好長到我的胸前止住。緊接著,婆娑舞動的莖端上,花頸微斜的一朵修長花蕾,“撲”一下蓬鬆地綻開花瓣。雪白的百合花在我鼻尖處瀰漫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一滴露珠從遙遠的天空“吧嗒”滴落在花瓣上,百合花便借自重婀娜地扭動。我往前探出頭,吻了一下滴落冰冷露水的潔白的花瓣。我把臉從百合花上移開的一剎那,無意中望了望遙遠的天空,只見啟明星就閃了那麼一下。
劇情進行到這裏,兩個演員的行為已經完全一致了,他們同時望著天空,失神的說道:
“已經一百年了呀!”
另一邊的燈光暗了下去,只剩下床邊的男演員,他呆了半響,又說道:“不過,我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呢?”
【系統提示:你已經破解了百分之十的世界觀。】
【描述世界的話劇。】
“這是,《第十夜》的第一夜。”
楚海從小就有著廣泛閱讀的習慣,《第十夜》他小時候就讀過,以他現在這種思維能力,想起這片文章很容易。
楚海還記得網上這片文章的解讀是:
整個夢境描述的也是一個逝去、埋葬、守候、慰藉、感悟的過程。從這個過程裡,可以看出作者夏目漱石對於完美的女性之愛的感受及態度。
在夏目漱石看來,溫柔、美麗、純潔、從容的女性之愛是會逝去的,且其逝去本身是美麗的,也是令人猝不及防的,但卻不是令人絕望的。儘管使人痛苦,但卻給人以美麗的、溫暖的希望,只要堅信它、守候它,它就會再次回來,而就在此痛苦地磨礪、堅信、守候的過程中,它會在人的心中得到昇華,從而慰藉人的心靈。這就是完美的女性之愛。所以說,夢境中的女子象徵了夏目漱石對於完美的女性之愛的理解,而夢境最後的百合則是完美的女性之愛在夏目漱石心中的昇華。
“但在這個副本里麵,這篇文章裡面的形象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從這場話語裡面就能看出來,在這部分的背景裡面有三個重要的角色,或者三種不同的人:
一種象徵完美的人,死亡後重生。
一種守護完美,卻又不完美的人,完美地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工作。
最後一種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人,嚮往完美的同時,又不去做任何的事情。再完美迴歸之後,又去懷疑是否真實。
與這個被人稱為避難所的地方,還有這個副本的名稱是:歡迎來到末日之末相結合,楚海感覺自己已經想明白這三種人都是誰了。
“還需要關鍵性的證據。”
楚海看了看逐漸落下的帷幕,卻默默地離開了這裏。
不用想也能知道,隱藏著巨大秘密的歌劇院有多危險。
楚海表示,是時候找一個炮,呸,隊友來一起行動了。
所以,楚海表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就是去警察局裏麵,把自己的隊友撈出來。
楚海沒有想到,這個是自己的隊友們卻都在做一些“奇葩”的事情。
東方1號在酒館廚房“歡快”地在幾個彪形大漢的注視下,刷著杯子。
暗殺者和炮兄正在警車上跟押送自己的特警“談心”。
極端健忘,加嘴欠的亞馬遜在上演全城大逃亡。
貌似目前為止,副本里麵除了楚海之外,有能力的人在遭受各種意外,沒能力的人在遭遇各種意外,還有一個又能力卻一直在搞事的人在製造各種意外。
不知道,楚海知道這些之後,會有那些“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