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夢十三年
平康37年,連蜀同盟聯軍在沒有任何徵兆的前提下,突襲宣榮國邊境天運關。
宣榮四大護國神相,急行三日三夜,抵達關口。
楚天雲作為當先主帥,統領全關邊境五十萬邊防守衛軍,其餘三王,分為副帥,各司其職。
國都中抽調六十萬大軍緊隨其後,因為軍隊龐大,所以行進較比四王來說,有所緩慢,但也是緊速快行,沒有絲毫懈怠,在七天後全軍到達天雲關。
至此,國軍與守衛軍正式集結,一百一十萬宣榮國軍嚴陣以待,猶若猛虎出籠,隨時準備戰鬥。
正當楚天雲整頓大軍要反攻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連蜀同盟聯軍卻突然撤退了。
在沒有與大宣軍隊正面相交的情況下,連蜀聯軍連夜後撤四百里,退回原有國界,而宣榮國怎會容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路窮追猛打,邊打邊追,直至追出境外三千多裡地,
才放停奔進的攻勢。
因為這裏正是虎口險關,一座山嶽中空而成,上下四豎巖錐尖雕,像是四顆獠牙,所以由此而名。
險關後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地勢低下,流水很急,宣榮軍便將連蜀聯軍圍困在這裏,想要悉數殲滅,但是連蜀似乎早有準備,從一處岸峽內拖出數千艘巨型戰船,最終以犧牲十五萬士兵生命,越江而逃。
加上之前的傷亡,楚天雲所率部隊,用微小的代價,共消滅二十餘萬敵軍,取得大勝,士氣高昂,全軍瀚聲震動溝嶽,可是大宣的幾位高層,卻是心內憂慮。
在追擊途中,他們幾人多次利用戰術將敵人逼近絕境,可是都莫名其妙的的被識破了計謀,最後敵人以付出微弱的代價,脫離險境,可見敵人的智囊,在軍事謀略上的造詣雖是不如楚天雲,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本以為在虎口關可以重挫連蜀聯軍,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連蜀聯軍在五十幾萬人蹬船後,居然沒有管在岸上為他們爭取時間的十幾萬戰友,立刻離去,沒有半分猶豫。
如此無情,如此果斷,令宣國幾位高層不由的心下暗暗驚寒,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你是無法判斷他的弱點,更無法揣測他的心思。
連蜀聯軍固然是節節敗退,可是撤退的軍陣章容絲毫不亂,規而有矩,可見能將兩國不同的生活習俗以及作戰方式,在這種情況下,切合到一起的人,必定才華過人。
而等敵人在踏著十幾萬戰友性命逃走後,楚天雲等人站在一處高嶽上,在眾多船隻的正中央,纔看到這位聯軍主帥,確切的說,應該是兩位。
揚帆遠風,威挺豪壯的戰船上,船頭處站立著兩人,一男一女,皆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少男少女的身後,恭敬的站著多個曾經與他們在途中交手,且身份不俗的將軍以及士官長。
楚天雲一眾人等不由的暗暗震驚,難道與他們在這數十日內鬥智鬥勇的敵軍智囊,只是兩個孩子嗎?
船頭少男少女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的高嶽,兩人間並無任何交流,凌風徐過,吹動著高挺著的巨大航帆,千艘戰船簇擁著中間的那艘威闊的戰船,趟著湍急的江流快速離去,直到那片壯大的高嶽漸漸成爲了一個黑點。
連蜀同盟聯軍,於平康三十七年突襲宣榮國,最終扔下二十萬生命,退回國境內,並且國防線後撤三千餘里。
同年九月,大宣正式向連蜀開戰,與此同時,川國宣佈加入連蜀同盟聯軍,形成三國互抱,共抵一強的局勢。
天下間頓時烽火四散,狼煙瀰漫。
亂世中最具將才之起,諸雄並生,三顆年輕的新星,冉冉升起。
便是連國丞相傅雪寒,蜀國郡主冉瓊霜,川國軍師陳進賢,此三人軍才橫溢,某智過人,三人聯手,連楚天雲都要沉憂三分,多次與楚天雲正面相戰,但卻可以從容退去,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三個人的平均年齡,纔是十四歲,如此年齡的成就,天下間又能有幾人。
在反觀宣榮國,除了楚天雲和其部下蕭凌是為謀略上的奇才外,多數為大將之才,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本事,可是在軍事謀略上,難登廟堂,雖有勇武,然則在一計之下,也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大宣上數年輕一代,男子文氣而彬無英武之態,女子碧玉歸家無巾幗之眉,整個大宣除了他兩人,竟然在無一人能有戰略上的高仰之才,而楚天雲和蕭凌也已經三十歲左右,大宣後繼乏力現象越漸明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流水飛逝而過,晝夜交替而生,恍然間,十三年悠悠走過。
十三年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大宣與連蜀川三國交戰已漸進尾聲,雙方戰將死傷無數,互有元氣損傷,最後,三國各出振國重寶,並且附帶黃金十萬萬兩,以求戰和,大宣在此前提下,也只能答應,因為在打下去,就要動搖國之根基了。
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三國內的三顆新星,卻是漸露鋒芒,在幾國內名聲初噪,緊跟在楚天雲的身後,現在也許不如楚天雲,但是他們年輕啊,當楚天雲這位天才統帥逐漸老去後,他們幾個年輕人會在這個世上,掀起怎樣的滔天駭浪。
在這十三年中,這四國打的是火熱朝天不可開交,越國卻是在靜靜地發展自己的經濟與軍力,沒有參與進來。
越國處西北水地,境內山多水多,夏季瀑布如梭,水中倒映山川溝壑,景美如卷中之畫,冬季冰雕林立,銀色蓋遍全境,冰林多聳似倒天冰錐。
現在正直夏季,越國境內呈現一片美麗的景象。
一處繁榮的小鎮上,喚做清源鎮,小鎮的主路中央處,是一個茶樓。
茶樓內,一張乾淨的茶桌上,放著一壺剛剛沏上的新茶,兩邊放著幾個杯子,四周圍著一群的人,只見其內一個身著黑色馬褂,頭戴黑色小帽,留著兩撮八字鬍和一個細細辮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唾沫橫飛的演說著。
“話說天下大勢,一龍對三虎,爭鬥了十餘年,那是天下大亂,民生哀怨,宣國楚天雲不愧是天縱將才,面對三頭猛虎,卻也是穩如厚嶽。雖說最後是大宣取勝,三國也付出了相應巨大的代價,但是,連蜀川新生的三頭幼虎也是在慢慢成長……”
茶樓的門前,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敞著衣服,手裏提著一壺酒,甩著肩膀子痞氣十足的從這裏走過,少年穿著個布鞋,胸前掛著個赤紅如天上驕陽的寶玉,因為肩膀的甩動,身上的衣服微微的向下掉落,隱隱漏出左肩處,似是胎帶下來的如烈陽一般的胎記。
聽著茶樓內說書先生的聲音,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喃喃細語道:“老虎,怎麼可能打的過天龍,瞎講。”
“關陽,又給你師父去打酒了!”少年聽聲抬頭,見前面不遠處一個米店老闆正在向着自己打招呼。
當下笑呵呵的回道:“是啊,劉叔”關陽看著米店內堆起像小山一樣的潔白米粒,笑著說道:“劉叔,今年的收成不錯啊!”
“是啊,今年雨水正好,田地沒有淹澇,所以收成挺好的”劉叔高興的說道。
“給我打兩斤米。”
“好嘞!”
一手提著米,一手提著酒,關陽對著主路旁邊的路口拐了進去,剛走幾步,忽的一個聲音響起,“陽哥哥!”
關陽抬頭一看,見對面俏生生的立著一個少女,少女大約十二三歲,面色羞紅,站在那裏怯生生的盯著他。
關陽看著少女,嘴角勾笑,說道:“怎麼了?”
少女含笑微羞,看著關陽,輕聲問道:“我明天過生辰,你來嗎?”
關陽笑了笑點頭說道:“好啊,只要雅薇小姐不在意我這個窮人的身份,我一定會去的。”
少女姓莫,全名莫雅薇,家裏有著上萬畝的良田,而且還經營著全鎮最大的織布坊生意,在整個鎮有著很大的勢力和財力。
而關陽,只是一個清源鎮平民,要說兩人是怎麼相識的,也完全是因為在三年前的一次偶然的相遇。
因為身份的原因,莫雅薇的身邊並沒有多少朋友。
三年前有一次莫雅薇的父親莫振雄帶著小小的她去良田視察,而當時關陽正在那附近的一片山上胡耍著,莫振雄要每一片良畝視看一遍,帶著個孩子不方便,附近也並沒有多大危險,所以就放下她讓她自己去玩,兩個小孩子就這麼遇見了。
孩童時的他們,心靈是通透純淨也是單純的,很快便鬧到了一起,關陽揹着莫雅薇跑遍了整座山,給她講著各種各樣的故事,她身邊從來就不曾有這樣的玩伴,那天,小雅薇玩的很開心。
而自那天開始,關陽也成了她身邊唯一的,也是很重要的朋友。
莫雅薇聽著關陽的話,小臉兒急的更加紅了,忙說道:“我,,我不在意的!”
關陽的嘴角吟起一抹笑意,這傻丫頭,還當真了。
緩腳慢慢的走到莫雅薇的身前,揉著莫雅薇的小腦袋,笑道:“傻丫頭,我會去的,而且……”說著貼近了她透紅的耳邊,輕輕說道:“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哦。”
莫雅薇抬頭歡悅看著關陽,幼嫩的臉頰綻放出一抹如雛花展顏般的笑容,剎那間,周圍景色,均成陪襯。
看的關陽不由的呆了呆,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好看了……呸,想什麼呢?!
“那可說準了!!”莫雅薇高興的說道,不等關陽回話,便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關陽眨了下眼睛,看著莫雅薇漸漸跑遠的身影,摸了摸有些微紅的臉龐,今天是怎麼了,對這丫頭,我怎麼……怎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呢?
甩了甩腦袋,看著莫雅薇離去的方向,半響,喃喃的說道:“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啊……”說罷也離開了這裏。
在另一個方向的高牆之下,一個大約十五歲的少年,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衣,滿面寒霜的盯著關陽,剛纔關陽和莫雅薇的舉動他皆入眼內,此刻間,瞳中似乎有一團怒火在灼灼燃燒。
少年看著關陽痞裡痞氣的身影,幽寒的說道:“關陽,明天你如果敢去莫家,我一定會讓你的臉面,在全鎮人面前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