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魄
聶驚雲所在的書院,名叫山雨書院。作為堂堂明海城少主的讀書之地,山雨書院當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遠離街道的喧囂,雄偉壯觀的教學樓,樓前一片青色的竹林,林間縱橫交錯的小道。
確實是讀書人的天堂。
據說,山雨書院每年保送到京都趕考的學生,無不高中。
這讓許多人不遠萬里來到書院求學,為書院增加了光輝。
而在今年傳言,明年的保送生之中,楚風已經被內定了。
當然,大家並沒有不服氣,楚風實力是在那裏擺著的。
大家不明白的是,聶驚雲四人之中,為什麼楚風那麼優秀,而其他三人卻是一塌糊塗。
為此,書院院長還特意找了楚風談話,希望他能好好補導三人,別讓他們拖學院後腿。
楚風當時倒是一口的答應,但他能怎麼辦?
三人明顯是已經無可救藥了,他們每天在書院,永遠關心的是書院有多少美人,長得如何?對於學業,絕口不提。
丁寧和楚雲稍微好點,成績在書院雖然差,但是也不算太差。而聶驚雲那才叫一塌糊塗,不說別的,單單是他時常掛在口邊的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便足以證明他已經與讀書勢不兩立了。
來到書院,四人組行走在廣場上,耳邊傳來的是昨夜洛家的慘案。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但大家的談話中並沒有提起聶家,因為他們沒有吃了熊心豹膽。即便沒有談及聶家,當聶驚雲一個眼神閃過去,他們也是乖乖閉嘴。
有錢有勢如何?還能比得上他聶驚雲?
進入教室,坐在位置上,聶驚雲的思緒已經飛過千里萬里。
他真想衝出去,去找洛顏。
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老頭子一旦發現他讀書期間走出書院,回去一番鞭打是免不了的,而且像逃學這種事情,母親大人絕不會為自己求情,划不來。
……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後,四人組興高采烈地走出書院,書院門口,阿牛已經早已在此等候。
四人組之中,聶驚雲是最有錢有勢的,相比於聶驚雲,丁寧和楚風家只能算是普通人家。
丁寧家是開茶店的,而楚風楚雲兩兄弟家則是以裁縫店為生。
聶驚雲這個人,長得俊秀,深得女孩子喜歡。做事不計後果,因他知道,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一群人,不管做什麼事都需要一個出謀劃策的人,這樣的人叫做軍師。
楚風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楚風在四人之中,偏瘦,看起來是一股弱不經風的樣子。
可是,他卻是三人之中最聰明的,記憶好,讀書多,腦子轉得快。
自然,一群人中也不會缺少那種玩命,善斗的人。
這樣的人,丁寧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高大魁梧,又有一點虎頭虎腦。心思單純,極重道義。
一直不願讀書而把書一頁一頁地撕掉摺紙鶴玩,因此被父母發現之後一頓又一頓的暴打。
至今身體上的傷疤不下七八九十條。
每當三人坐在一起比這比那的時候,丁寧就會首先站出來道:“我身上的傷疤比你們多。”
即便是也同樣被鞭打的聶驚雲也比不過。
在打架方面他更是可怕,與比自己高大強壯的成年人,他都敢與之搏鬥。
他一直有一句至理名言——“可以體無完膚,絕不低頭認輸。”
至於楚雲,今年才十三歲,不過看得出來,已經在向聶驚雲和丁寧學習的道路上走去了。
四人相遇于山雨書院,皆露出惺惺相惜的感覺,當下便在青天紅日下結拜為兄弟。
江湖老掉牙的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再次響徹天地間。
不過,當丁寧和楚風正欲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兩人皆是一副難以為情的樣子。
只因兩人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得知事情的真相,聶驚雲也是一陣為難,最後直接將前半句忽略,一開口便是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結拜自然得分個秩序。
聶驚雲各方面都具備當老大的潛質,這一點,其他三人也沒有異議,而在老二這個位置上,丁寧和楚風就相持不下了,因為兩人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都不肯放棄老二的位置。
楚風認為,自古長幼有序,楚風雖然和丁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楚風是凌晨出生的,丁寧是正午出生的,楚風應該是二哥。
丁寧呢也有自己的說辭,他認為楚風雖然早出生,但楚風沒他高。
聶驚雲從來沒注意到這個問題,此刻一看,楚風的確要矮一點。
聶驚雲將楚風拉到一旁,輕聲道:“你也真是的,怎麼光長腦子不長個子,比他哎那麼一點點?”
“我哪知道他是吃什麼催生藥長大的?”楚風有苦難言。
“此事本公子也無能為力。”
聶驚雲搖搖頭。
因此,四人組成立,聶驚雲老大,老二位置空缺,因為此位爭議很大,無法解決,如此,老三位置也空缺,楚雲最小,是老四。
託聶驚雲的福,丁寧和楚風楚雲兩兄弟都有聶驚雲的豪華大馬車相送。
這款大馬車在明海城裏是獨一無二的,是聶驚雲今年剛滿十六歲時的生日禮物。
聶驚雲說有一輛大馬車是他的願望,老頭子便真的成全了他。
他當時就在想,以後帶上兩三個美人,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車震,也絕不會擁擠了。
不過,他這種思想聶洪武可不知道,否則那大馬車可能早已被一把大火燒成灰盡。
行使在明海城中,十分顯眼霸氣。後來的每一天,當馬車經過條條大道,大家就知道明海城少主來了。
熱鬧的街道,馬車緩緩而馳。
忽然丁寧一聲大叫。
聶驚雲被嚇個半死。怒道:“你小子見鬼啦?”
“不是鬼,是洛顏。”
聶驚雲一聽,忽而興喜若狂,往車窗望去。
“果然是洛顏。”
洛顏就在一家包子鋪前忙碌著,包子已經賣完了,她正在收拾攤子。
很難想象,一直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會有這一天。
聶驚雲不禁有點心酸,他忽然說道:“你們說,我會有這一天嗎?”
“應該不會吧?”丁寧道。
楚雲也搖搖頭,表示不可能。
但楚風卻道:“人生變幻莫測,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不過,無論我們四人將來如何變化,我們都是兄弟。”
“說得好,”聶驚雲拍拍楚風的肩膀,“走,下去看看。”
四人下了車。
聶驚雲看著阿牛,道:“阿牛,你先回去吧!”
“可是鈴蘭姑娘吩咐過……”
“本公子玩一會兒就回去,你老小子腦子怎麼不開竅呢?”
沒等阿牛說完話,聶驚雲搶先道。
阿牛略有為難的樣子,不過還是駕車離去。
洛顏在打掃衛生,並未抬頭但已知有客人。
“不好意思,今天的包子都賣完了,各位明天早點來吧!”
“無妨,我們本來就不是來買包子的。”聶驚雲道。
洛顏一聽聶驚雲的聲音,她便認出了聶驚雲。她抬頭一看,果然是四人。
她忽然沒好氣道:“怎麼是你們?”
四人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去。
門頭頂上林家包子鋪幾個字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