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婆家和孃家離得很近，開車八分鐘就到了。可兒嫁給阿金後，家裏的生意越做越紅火。阿金和公婆經常很晚回家，可兒經常回孃家吃飯。可兒走進庭院，看見正在做飯的媽媽。媽媽何時變老了，半頭白髮，性格也溫和了很多。不像可兒小時候。

    吃完飯，可兒躺在床上午休，夢到小時候。

    可媽家雖說是做生意的，但全是力氣活。可媽是個女強人，和可爸一起出力，也不比可爸出得力少，脾氣很暴躁。可媽在家裏做飯，小可偷偷拿著新買的削筆的小刀跑出家門，在家門口撥花花草草，自己玩“過家家”，拿小碗，在磚頭上“切菜熬湯”。一不小心切到手指中部，可兒一舉起手來，感覺肉要掉了。來不及害怕，叔叔趕忙大喊：“嫂，可兒的手切到了。”可媽一看又是碗又是草的，眉頭緊皺，“你怎麼回事，給你說多少遍了，不許玩刀子，就是不聽！你就別聽我的，切手指了吧。看你怎麼辦！”“嫂，你先做飯，我帶她去。”“不帶她去，讓她反省反省。”叔叔，一把把我從媽媽身邊抱上腳踏車，趕緊騎車帶我去醫院。

    我在車後，看著鮮血染紅了白裙子，身邊沒有了媽媽，可兒開始放聲痛哭。到了醫院，醫生說，“還好沒有傷及骨頭，這幾天不要沾水。”

    關於這個記憶可兒模模糊糊的，感覺不真實。但在可兒右手的食指上有一道傷疤。事情是真的，可兒傷心也是真的。可兒身後空無一人。

    可兒翻過身，接著做夢，一家人吃過晚飯，可兒準備在自己房間睡覺了。突然颳風，下暴雨，“晃晃晃”好嚇人。可兒連忙喊：“媽媽，我害怕,害怕。”媽媽扯著嗓子喊:“怕什麼，就是打雷下雨，不用怕。”可兒剛回到房間，一個雷電，“哐啷”一聲，嚇得可兒做起來了。“媽媽，我真的害怕！”“睡覺，怕什麼！多大了，還害怕！”可兒不敢再喊媽媽了。可兒也不敢開燈，裹著被子蒙著頭，嚇得打縮縮。過了好大一會，爸爸打著傘過來了，“可兒，害怕了吧。你媽媽不讓過來。”“我害怕，為什麼媽媽不讓過來？”“誰知道，你媽媽怎麼想得。”、

    可兒開始對媽媽有了怨恨。

    可媽每天對著可兒說，“你這個笨蛋，你怎麼什麼都不會。你看看，你的樣子。”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有一天，可兒忍不住了，哭著對可媽大喊：“媽媽，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你不能怎麼說我！”媽媽正在掃地，拿著大掃把，要打可兒，可兒又害怕又生氣，跑出去了。“媽媽，不愛我。小孩子不可以有自尊心嗎？是不是我錯了，小孩子不應該有自尊。我也許是真的不招人喜歡。”可兒想逃出去，又不知道可以去那裏。

    無路可去。蹲在路口，靜靜地流著淚。

    還好媽媽現在不再這樣了，能聽自己的解釋了，脾氣也不在急，不怎麼對可兒大呼小叫了。

    還好還好。

    到了學校，可兒走進教室，開始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