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出來就是了，至於怎麼用，不用去管了！”啼聽著急地喊著。

    封明胤沒有猶豫，快速地念動真言，召喚出了那渾圓的枯槁寶珠。

    枯槁寶珠飛昇起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其中還混雜著虔誠的無數人的唸經聲。

    “怎麼可能……這是，這股力量是！”牙醫張大嘴巴，發出了哀嚎。

    所有與他連線的肉條都開始瘋狂扭曲起來，不僅如此，肉條都像縮了水一樣蜷縮起來，血液和脂肪混雜著滲透出來流了一地。

    又是一股撲鼻的惡臭，簡直要把人薰暈了。

    “這麼厲害的嗎！”封明胤睜大了眼睛。早知道召喚出來就能用，幹嘛費這麼多周折？

    牙醫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唾液流了下來，張開雙手旋轉著，黑色長袍迎風擺動。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得到這個！”牙醫不甘地喊著，用手捂著腦袋，舌頭亂甩。

    “好惡心啊！你快點去死吧！”封明胤忍不住說出了心聲。他從啼聽背上跳了下來，握劍走上前去，枯槁寶珠則懸浮在他身邊。

    啼聽見狀，變回了人形，蹲在地上捶自己的腿。

    “我的形象，是那個女孩，怨念的具象化。”牙醫用手臂護著頭，身子往後仰。枯槁寶珠的光把他壓制住了，並且在源源不斷地汲取他的力量。

    “殺了你，也能讓她解脫了吧。”封明胤冷笑著，握劍刺進牙醫的胸腔，他的身體密度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

    劍刃就像刺豆腐般直直貫穿過去，牙醫卻發出了獰笑。

    “到最後，你也不知道，我附身的，是誰啊！”牙醫張開雙手，往前一挺，被染紅的刃尖便從後背挺出。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封明胤有些不屑。

    “我告訴，你吧，她是——”

    牙醫的話還沒說完，梵天竟不受控制地划向他心臟位置，給了他致命一擊。

    所有的肉條都變成了乾屍，黑霧頃刻之間消散得一乾二淨。

    牙醫倒在了地上，他臨時前的最後一瞬間，死死握住了梵天的劍刃，握得手上的青筋暴起，好像梵天是他莫大的仇人一般。

    牙醫終於死了，只是這遠離塵世的兩個村莊，從此成了空無一人的鬼村了……

    封明胤感慨著，抽出了染紅的梵天，嘆了口氣。

    “千夜，為什麼不讓他把話說完？”封明胤朝梵天問到。他知道，剛纔是劍靈在控制劍。

    “我害怕……”千夜有些委屈地說。

    “什麼都沒了。”啼聽走了過來，看向後方空蕩蕩的封門村，“連夜宵都沒得吃了。”

    “我不會忘記這一天的。”封明胤抬起頭，長髮隨風搖擺著，風衣的後襬也擺動起來，“媽的。我殺了最親的人，還是所有人。”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知道，這全是他實力不夠導致的。

    如果自己能輕鬆解決牙醫，亦或者，一開始就能想到枯槁寶珠……

    他越想越覺得憋屈，終於朝天空咆哮了起來。

    咆哮之後，胸口大幅度起伏著，目光陰冷地看向那懸浮的枯槁寶珠。

    這就是命嗎？

    他念動真言喚回了寶珠，抿了抿嘴角。

    牙醫的屍體和那些與他連線著的肉條，全都化成了灰燼，隨著風飄揚在這山崗之上。

    “這絕對是最差勁的返鄉了。”封明胤說到，將梵天收回到靈飾之中。

    啼聽沒有說話，她還在品味著從牙醫心中聽到的那兩個聲音。

    千夜飄了出來，腳尖觸底，變為實體。她的黑色長髮與裙襬也在這風中搖曳著。

    “不論怎樣，千夜都會一直陪著主人的噢。”千夜彎眸笑著，踮起腳尖抱住了封明胤的腰，“這不是主人的錯，不要再難過了。”

    千夜的話語這樣，柔和而溫暖，輕易地就能鑽進封明胤的心中，治癒他內心的傷與痛。

    “我才發現，人間比冥府也好不了多少……”啼聽雙手抱臂，有些憂傷地說，“甚至更為醜陋……”

    “這地方再待下去，我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封明胤揉了揉千夜的發頂，千夜露出可愛的笑容，飄回了靈飾之中。

    “我們回去吧，回克達米亞。”封明胤不忍心回頭看那橫屍遍野的封門村，更不忍心到鎖魂塔裡見父老鄉親們。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

    “還有人在等著我呢。”封明胤露出了苦笑，朝著遠方走去。

    “克達米亞是什麼地方？有這裏好玩嗎？”啼聽傻乎乎地問著，緊跟在封明胤身後。

    “那裏是天堂啊。”封明胤看著遠方的地平線，淡淡地說，“因為有個天使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