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裏，薄蒙比較幼稚的插上十九根蠟燭，看著它們慢慢熄滅。

    “祝，祝你生日快樂……”

    這時，一道不自在但還是唱得很有調的生日快樂歌從蛋糕門口響起。薄蒙有些驚喜的看向歌聲發出處。

    那隻認識了一個學期，但卻印象深刻的學長。他麵癱的臉，深邃的眼眸滿是著認真的唱著生日快樂歌。

    接受著滿蛋糕店的目光，程佐特別不自然，他的聲音慢慢變小。他坐在了薄蒙的面前，欲言又止沉聲道，“今天你生日嗎？我剛好路過。”

    這個學長挺好的。

    薄蒙不言不語，點頭，溫柔的一笑。伸過去，想將燃盡的蠟燭扯出來。剛好，程佐也這麼想。他們的手碰到了一起，抬起頭四目相對。

    程佐眼裏有一些很複雜的情緒看著那雙形狀美好的眼睛。而薄蒙驚的收回了手，避開了他的目光。

    回憶結束，臧和歌全身包裝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看著小桌子面前的蛋糕。

    結婚三個月來，程佐第一次沒有把他吻醒。沒有在睡得朦朧的他耳旁說著自己要去上班。臧和歌一大早就不見了他的身影，床旁是空了很久的冰冷。

    “祝你生日快樂，薄蒙。”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臧和歌的聲音有些抖。如果他沒死，他身邊幼稚唱歌的人一定是程佐。

    臧和歌先是笑著，笑著笑著，然後又忍不住想流淚。薄蒙二十七了，還是永遠的停止在了二十五歲。臧和歌已經被淚水糊得看不清了蛋糕的輪廓。

    把蛋糕吃了，他撐了，臧和歌回了家。一開啟門就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報紙倒著看，手上還拿著煙。換好鞋的臧和歌不敢打擾他，生怕戳破了這安靜，這天平上的水，誰都難以控制的流下。

    聽到門開的聲音，程佐將報紙放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隨後掐在菸灰缸裡。轉頭看著正想上樓的臧和歌露出一抹笑意，輕描淡寫的說，“和歌，我想吃蛋糕了。”

    臧和歌上樓梯的腳步頓時一頓，沒控制住心裏的悲涼，眼淚吧嗒吧嗒的直往地上落。他趕快的擦了擦，轉過還是那副笑得開心的樣子。回答著，“我陪你去買啊。”

    男人挑了很久，挑了一個巧克力味的。形狀很小，肯定不夠兩個大男人吃的。

    臧和歌眼睛有些發酸，他早就不記得那年和程佐度過第一個生日，蛋糕是什麼樣了的。可是當程佐把蛋糕放在收銀臺上的時候，他好像又記起來了。

    車開往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臧和歌以防程佐看到他眼裏的淚珠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他是沒想到，程佐竟然把他帶到了墓園，帶到了那座碑面前。

    “你……”

    程佐的生日因為薄蒙的離開從而變成他的禁忌。在程佐眼裏，心裏，他應該都不是比不上薄蒙的。臧和歌沒想到自己能有此榮幸第一次被程佐帶到了自己的墓前。

    “今天，是他二十七歲的生日。從十九歲，一直到二十五歲我都陪他過。但他二十六歲時，我一個人喝了一夜的酒，腦子卻無比的清醒。”

    男人說著，聲音平淡，面無表情的眼角劃過淚痕，他的神情透露出滿滿的苦澀。

    臧和歌的心臟被狠狠捏了一下，他知道死很容易，留上這世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顫抖的手拉住了程佐無處安放的手，臧和歌一抹淺淺的笑，“以後，他的生日我陪你過。”

    “你，不介意嗎？”他知道，心裏還留著一個人的位置，對臧和歌很不公平。所以他問時，也在緊張著臧和歌的回答。

    青年輕輕吸一口氣，眼微微地彎起，“不介意啊。”

    看著墓碑上那早就淡忘的臉，臧和歌轉頭對著程佐認真道，“薄蒙，很溫和的名字。你愛著他，我替我自己，還有他的份，一同愛著你。”

    被猛然抱住的臧和歌，也主動貼近他懷裏，感受男人的心跳，然後被喜歡。

    你愛著我的人，更愛我的魂。

    走出墓園的臧和歌一直拉著程佐的手，直到看見了一個雍容華貴女人，鬆手那叫一個迅速。臧和歌抬起頭，有些緊張，“程，程佐，她長得好像……”話還沒說完，女人上前了。

    “媽，您怎麼來了？”

    男人的聲音響起，臧和歌勉強聽見了。上前對著自己就是一頓外國禮儀的猛親臉的女人居然是程佐的母親？臧和歌頓時放棄了掙扎。

    禮儀過後，李怡雯抬起頭對著高大的兒子也是一頓猛拍，笑著說，“看我兒媳婦啊。”

    程佐黑如深潭的雙眸，溫柔的看住臧和歌，聲音醇厚，“叫媽。”

    臧和歌滿臉口紅印，微轉頭對上男人神情的眼眸，愣。

    一句，“媽……”淡淡從臧和歌喉中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