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臧和歌看著男人眼中還有著沒有消散的怒火，被子底下的兩隻手互掐著，感到了溼潤才鬆的手。

    程佐沒有動。

    把手伸出被子，臧和歌聲線溫軟，就像勸一個失控的大型犬顧主犬一般。

    “我是真的疼，你看，傷口都出血了。”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勝在它多，出血狀況還是挺慘烈的。

    男人在看到那傷口時，不知所措的眼神。慌張得喉嚨發緊，看著臧和歌道，“疼不疼，需要重新上藥嗎？綁了繃帶會不會就不疼了。”

    “就是兩隻手互蹭了，你拿棉籤粘點水，幫我擦擦就行了。”

    程佐轉身拿著杯子走進洗漱間，完全把剛剛想打想殺的楚存江當透明的了，一心只有臧和歌手上的傷。

    在男人幫忙擦拭著手上傷口時，臧和歌一直使眼神讓楚存江快走的，起碼去檢查手，到底有沒有問題。但是當兵的性子都特別的拗，他沒挪開半步，就站在遠處。

    “這件事，我會嚴肅處理。”楚存江挺直身子，左手無力的微微擺動著。上次被程佐打折的右手，這次是左手，整好湊個齊活，反正他骨頭好得快。

    男人細心的擦拭著臧和歌手上的血跡斑斑，心裏一陣攪痛，偏偏那個罪魁禍首還不走。程佐把最後一根棉籤扔到垃圾桶，對著楚存江冷冰冰的說，“把韓竹交出來。”

    “不行，雖然他傷害了臧和歌，但是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屬於我管轄的區域，自然是由我內部自行處理。”楚存除開在軍隊，還是第一次說出這些偉岸正直的話。

    他站著，程佐坐著，鋒利的水果刀慢慢的削著蘋果。他的眼中纏著零下攝氏度的北極冰，“上軍事法庭？”

    “這……目前是關禁閉室。”楚存江有些窘迫。

    程佐終結這個話題，“你可以滾了。”說完，把蘋果切成很小塊。

    “等等！”臧和歌已經好奇心害死自己很多次了。但這次他還是被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要得出一個答案。明明受害者是他，這兩個大男人還在自己面前朦朧對話，臧和歌不爽了。

    “你給我說說我的傷為什麼因你而起。”臧和歌看著楚存江，想要說話的程佐被他的眼神扼殺。

    沒有看著臧和歌，楚存江直視前方，看著病房裏的微微浮動的窗簾，言簡意賅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臧和歌聽得很認真，最後得出一個結果，“你以後還是離我遠點好了，喜歡你的人我幹不過。”

    “不需要。”一道低沉的聲線像是從喉中擠出來的一樣，咬牙切齒般。程佐覺得臧和歌的話不對，聽著像是他和楚存江在一起一樣，特別讓他不爽。

    可能臧和歌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有歧義，尷尬的咳了兩聲，“你先回去吧。”

    “可是你臉上的傷。”楚存江還想上前陪伴著。

    臧和歌搖頭道，“放心，不深，快好了。”說著手指還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意思是說你趕緊自己去看個明白。

    看到楚存江走了出去，病房的門關上之後，臧和歌的手才伸到剛剛程佐為他準備的蘋果盤裏。

    臧和歌懶得看，伸手上桌子摸著。摸到了盤子，但是盤子裡空無一物。明明剛剛就看見他削了一個，還切成小塊的，那不就爲了自己好下嘴嗎？

    臧和歌轉頭一看，就看見一個空盤，連汁都不剩的空盤，而坐在一旁的男人嘴裏正在動著。

    臧和歌閉了閉眼，壓制住自己心裏洪荒之力，溫和著，“蘋果不是你削給我吃的嗎？”

    “你吃嗎？你不是隻顧著看別人嗎？你需要吃嗎？”

    這一連串的問話，充滿了濃濃的酸味。臧和歌聞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上前摟著程佐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貌似撒嬌道，“我很想吃，可想吃了，能不能勞煩程總再給我削一個啊？”

    以防臧和歌的手劃到了桌子，程佐的手慢慢的往身前空的地方挪著。一低頭便是那傷痕累累的手，抬眼又看見他的臉。程佐的另一隻手在臧和看不見的地方攥緊。

    作為軍人，楚存江肯定不會讓自己對他的下屬傷害分毫。而如果那個叫韓竹的傢伙不出軍區大院，他又不能直搗軍區大院。

    “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男人輕輕的將手抽開，語氣冷淡道。他在期待臧和歌的更多花招。

    而臧和歌也如程佐所願在想更多花招，他臉上塗着藥，而藥雖然不苦，但是著直滲到嘴裏的感覺說不上來的怪異，他是真的像用甜蘋果潤潤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