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紀玖親眼看著單漸臨神速的靠近，再神速的退離。回到自己身邊，手裏拿著的便是那被磨挲的已經沒有稜角的錄音筆。

    “小凡，太陽升起來了，快進屋。”老婦人是在聽到小孩的笑聲被吸引出來的。

    她很久沒有看見趙凡笑了，自從他的父親離開之後。所以還對兩個“眉來眼去，偷雞摸狗”的單漸臨和車紀玖點頭感謝著。

    心虛的兩個人也點著頭，車紀玖有些迫不及待要聽到裡面的東西，於是乎扯了扯單漸臨的衣袖。

    “小凡，進去吧。”單漸臨微彎著腰，溫和的眼神看著他。見著他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的警犬。

    單漸臨嘴角含笑，“我們大人要去看看你平時看過的家鄉風景。小單呢，也不方便帶，所以跟你一起玩，好嗎，就當幫幫叔叔？”

    驚訝的眼神中帶著喜悅的看向單漸臨，趙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另一隻手無處安放著，“真的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呢。”單漸臨溫和的聲音。

    兩個人不知道拐了多竹林，到了一條自山間流下的清澈河水。

    車紀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天然的河水，連河底細細大大的鵝軟石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著一旁警戒的單漸臨，擺擺手，表示就是這裏了。車紀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褲子，有兩層拉鍊。從為它準備的兩層拉鍊中掏出錄音筆，車紀玖有些從來未有過的自豪感。

    爲了以防萬一，車紀玖沒有聽，而是拿出手機。細看，其實可以看出這是一臺小型電腦。

    透過連線usb介面，用音訊工具實時轉錄到電腦硬碟裡。看著已經儲存完好的檔案，車紀玖緊了這麼兩年的心也算是放下一半了。

    車紀玖做完一切之後，把錄音筆扔給了單漸臨。車紀玖聽完錄音筆的內容，有些奇怪，但也壓抑不住高興。慢悠悠的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他坐在河水旁的大石塊上面，吹牛著，“我翻了那麼多座山，跋過那麼多條河，越過那麼多村莊……”

    “說人話。”沒想到電話那頭毫不客氣。

    還在吹噓一下自己有多麼不容易，車紀玖就被程佐的話嗆住了。尷尬的掐了掐自己的臉。

    不料，單漸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他的身旁。那溫熱的大掌心疼的揉了揉被自己掐紅的臉。

    “你幹什麼呢，別動手動腳的！”車紀玖被這溫柔暴擊，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電話還在繼續，車紀玖面對男人的疑惑表示，“沒事，沒事，有一隻蒼蠅而已。”隨後踹了單漸臨一腳，讓他離自己遠點。

    “啊佐，薄蒙的死，真的不是一場意外。”這是車紀玖少有的認真。

    電話那頭安靜不過三秒，車紀玖很清楚的聽到帶著些停滯的聲音，他回答，“我知道。”

    “電腦硬碟的東西我剛發給你。”車紀玖磨磨蹭蹭的不掛電話，他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多嘴，“啊佐，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你為他報仇可以，但是，不能再為他殉情啊。”

    他看見過兩年前的程佐在經歷那件事之後痛苦絕望，頹廢得已經到自殺程度的樣子，所以他害怕他的兄弟抵不住錄音筆裡的話，把兇手殺了，再讓警察將自己毀滅。

    “不會，放心。”

    既然他說不會，那麼就一定不會。結束通話電話的車紀玖，全身緊張發熱得扯了扯衣領子。

    看著清澈的河水，腳丫子在上面一晃晃，冰涼爽人。車紀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嫌棄得直皺眉頭。昨晚沒洗澡，這味的影響力還挺大。

    他脫掉上衣，把裝備包在裡面。站在石塊上，標準的跳水姿勢，潛入水中。

    單漸臨正在看著四周的竹林，這應該是個很少人會來的地方，從水的清澈度和周圍基本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可以看出來。

    一聲撲通，鎮定的單漸臨突然變得慌張，轉頭，看著石塊上已經沒有人影。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石塊處。

    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單漸臨一躍而下。睜著眼睛看著清澈的河水裏，尋找著車紀玖的身影。

    只見那個嚇人的傻子頭在河水上面享受這太陽光的溫暖和清涼的水，舒服地輕輕喘著氣。

    單漸臨的擔心化為烏有，遊動著身子靜悄悄的靠近，那泡在水裏清晰卻晃晃悠悠的身體。

    在冰冷的水中，單漸臨的身體開始異常發熱。他對車紀玖那總是吸引自己視線的身體產生了別的不一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