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女人屍體的人是她的丈夫，據她的丈夫描述，他和孩子在晚飯過後就出去散步了，妻子則留在家中打掃衛生。回來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妻子被人殺害。

    “我真的，我當時就應該把她叫去一起散步的，不應該把她單獨留在家裏。以前我和孩子出去散步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今天居然會這樣。我出門前她還笑著說帶點水果回來，回來後，人都沒了。”男人坐在沙發上抱著頭，不停的說自己不應該如何如何。聲音裡滿是絕望，他似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妻子在洗手間的。”問他話的是跟袁文一起調過來的女同事陳怡。

    “我當時回家聽到廁所有水聲，以為她在洗澡，就坐這兒看電視。我在外面等得一集電視劇都看完了，裡面還在放水。我心裏就想夏天洗澡就算是洗頭也不至於這麼久。然後我在外面喊她快點，她在裡面沒吱聲兒，我就直接把門開啟，卻看到，看到……”說到自己老婆死狀時男人不敢繼續描述，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他的手指抓著不長的頭髮，一直盯著腳下。

    沒有哭腔，卻幾乎崩潰。

    另一邊是小孩的哭聲，一邊哭一邊喊著媽媽，柚子看到小孩子的年齡應該跟球球差不多。

    這種場景柚子看得不多，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好好的一個家庭就因為天災人禍變得陰陽兩相隔，最可憐的還是未成人的孩子，在以後的時間裏總會少許多東西，更重要的還是會留下心理陰影。

    對於從記事起就是孤兒的柚子，對於親情的概念，她沒有，有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想有一個家人。十二歲之前孤兒院還稱得上家，十二歲之後孤兒院只是一個可以容納她的地方。所以等她成人之後，她走得毫不猶豫，至於捐錢，全都是因為十二歲之前的溫暖。

    陳怡開始給男人做心理疏導。

    柚子去看了一眼屍體，女人的右眼睜得大大的，左眼已經變成了一個血窟窿，她的嘴巴還張著。

    可以想象當時她的腦袋被人按在水裏，一開始的時候還憋著氣掙扎，慢慢的肺部就受不了了。

    於是她想要呼吸，憋不住氣，鼻子吸了水進去，因為難受又把嘴巴張開。她睜開眼想要看到希望，一直到最後一秒眼睛還睜著。

    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依舊在掙扎，兇手也只是簡單的按住她的頭。

    兇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女人在水中溺死。最後，女人真的不掙扎了，兇手又等了兩分鐘才抓著她的頭髮把她的頭從水裏抓起來。

    下一步要做的事情纔是那人的重頭戲，他要將女人的左眼挖下來帶回去收藏。今天晚上他又多了一件收藏，而且又嘗試了另一種殺人方法。

    至於他是怎麼把眼睛挖下來的，柚子依舊想不到。

    她去看了洗臉池的水，很淺，不足以把人淹死。洗臉池裏的水已經被染紅，與周圍白色的瓷磚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家的廁所不大，也就三四個平方米。但是東西很齊全。

    花灑正下方有一個水龍頭，水龍頭下面有一個紅色的水桶，裡面裝著滿滿一桶水還有一個綠色的水瓢。

    “你覺得她是在哪死的？”

    柚子指了一下那個桶，示意女人是在桶裏被淹死的。

    “你知道我最怕碰到什麼樣是屍體嗎？”

    “被剁成一塊一塊的那種？”

    袁文搖了搖頭：“長時間泡在水裏的，還有巨人觀。兩種狀態都不好看，而且巨人觀是我迄今為止覺得最噁心的屍體狀態。”

    “跟我們現在面對的有關係嗎？”

    “沒，我只是想在只有咱倆的時候緩解一下氣氛。我來這的幾天，這裏一直都挺壓抑的，我也不好跟他們說其他的話。你知道嗎？今晚依舊不會有收穫。”袁文伸手從耳朵上摸下一根菸，放在嘴裏，爲了不破壞現場，也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