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死了，在跟姚凱承認自己罪行的時候，突然眼睛一翻，嘴唇發紫昏死了過去。

    叫來醫生的時候已經死透了。

    那時A市的四人小組也在現場，他們心情異常壓抑。

    阿黃是中毒身亡，至於是如何中毒，不知。

    只知道他半夜的時候掙扎著起來，杵著柺杖到外面去散步，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下病床。

    除了姚凱那行人，沒有其他人來探望他。

    現在就算全世界都知道被挖去左眼的人是阿黃殺的，那又如何？這個人已經死透了，就算用他一條命也沒辦法對那麼多條命贖罪。

    阿黃的屍體被推進太平間的那一刻，袁文心中覺得很不自在。就算當初阿黃交代他的時候很不屑，但是那些後事他都安排好了。

    這世上有的人就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並且會提前給自己做好安排。

    最後那四個人還是帶著瓶子去了所裡，去找姚凱。今天柚子也整理出來了阿黃日記裡那些死者的資訊。

    人不少，包括自己。

    阿黃的字非常工整，依據他的字跡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在他成年之後，就連寫字的時候都帶著強迫症，剋制著自己讓所有字跡都變得一樣。

    姚凱收到那些證據的時候，看了眼柚子，眼神意味深長。

    意料之外他沒有問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也沒有問為什麼不把日記早點拿出來。

    “阿黃的死不追究一下嗎？”

    這次姚凱非常耐心的告訴柚子：“他的嘴裏含著一顆氰化鉀膠囊，他是自殺。”

    說完帶著那些證據離開，柚子上前想要繼續追問，袁文卻攔住她搖頭示意不用問了。

    左眼案差不多結案了，沒人追究蔣兵哲到底是誰殺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蔣兵哲也是阿黃手下的受害者。柚子想證明阿黃沒有殺他，卻找不到證據。

    就算證明了這一個，其他人也逃脫不了。

    柚子翻閱阿黃的日記的時候發現在他母親死後，他繼承了母親寫日記的習慣。

    小時候阿黃什麼都寫，一點瑣碎的小事都會寫下來，有時不知道如何表達時更會用畫的形式記錄下來，幼稚拙劣的小人畫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才停止。

    十二歲之後，他的辭藻變得華麗，但不是什麼都寫下來，很多東西都是一筆帶過。但是他沒有因為生活變得單一而不寫日記。

    成年之後他開始研究和記錄那些他想要殺的人，他不但記錄那些人的姓名身高體重家庭等等，還會把他們的記錄下來並且分析。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人在暗處觀察記錄你，並且隨時都會殺了你。

    柚子從他的日記中得知他父親的為人，也看到阿黃在日記表達對丁妙顏的愛慕。

    他說丁妙顏是美好璀璨，但又孤傲的一顆星，自己是站在地面上深知伸手不可觸及那顆星的愚蠢自卑的人。

    那顆星永遠都不會落下來，而這個人也不會想辦法去觸及那顆星。

    其實於柚子而言，看日記看到這個地方，她總覺得袁文的頭上有點綠，油亮油亮的綠。

    最後，左眼案以兇手自殺的結局結案。他們四個人等到阿黃的屍體火化纔回A市，江萊沒跟他們一起回去，因為程致遠連哄帶騙的提前把他騙回去了。

    走的那天，姚凱親自去送柚子一行人，他對其他三個人都握手說保重，並且以前輩的身份叮囑兩句。

    到柚子的時候，姚凱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姚隊長，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能有情有義，辦案的時候有始有終。”來自一個晚輩的期盼。

    姚凱欣慰的笑了，輕輕點頭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