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事的陸雲澤就乖乖在醫院照顧小E，等到晚飯過後不回家也不回宿舍，繼續在病房裏呆著。

    江萊回來後把他趕下那個空病床，讓他晚上睡覺自己想辦法。江萊回來的時候小E已經睡了，於是沒人給他撐腰，陸雲澤就傻傻的通宵一夜。

    早上哈欠連篇，等著江萊走了才小憩一會兒，趁著住院的那人還要打針。

    看到旁邊床睡著的少年，柚子有些吃驚，昨天剛住進來的嗎？怎麼牆上沒有掛名字？

    開啟手機的備忘錄，小E應該會跟她說昨天都發生了什麼。點開第一個，發現有點長，用來打發時間正好。

    從備忘錄中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瞭解了七七八八，等會兒打完針換完藥要解決的事情與眼前的少年有關。

    因為弟弟比他優秀就放棄他了嗎？

    柚子看著少年的面容，呼吸均勻，整個人都顯得非常安靜，沒有小E說到那種欠揍的感覺。至於左眼的熊貓眼，要麼是袁文打的，要麼就是江萊。雖然小E沒說是誰，但是柚子猜這是江萊的“傑作”。

    打點滴花了兩個小時，從六點半到八點半左右，換藥也沒花多長時間，回病房的時候將近九點。坐在病床上繼續翻手機，昨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她需要消化總結一下才好應對。

    十點的時候陸雲澤驚醒，從床上坐起來，隨後躺下掩面嘆息。

    “做噩夢了？”柚子問道。

    扭頭看到漂亮姐姐盤腿坐在那裏，手撐下巴地看著自己。

    “夢到了弟弟跳級。”老老實實交代夢到了什麼，他覺得漂亮姐姐可能會笑話他。

    弟弟跳級算什麼噩夢？是啊！不算噩夢，因為那只是開始。

    陸雲澤的坦誠讓柚子有些吃驚，只是現在她更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討厭你弟弟嗎？畢竟他搶走了家人對你的關心。”

    搖頭。

    “我更討厭自己。”陸雲澤已經下床了，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睡兩三個小時差不多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辦。

    洗手間的水龍頭一直在嘩啦啦的響，還有幾聲拍臉的聲音。

    陸雲澤走出來的時候，他的頭髮溼漉漉，還在滴水。眼白布滿了紅血絲，嘴唇沒什麼血色，整個人顯得憔悴。但他還在掐著自己努力清醒，站在柚子的面前等待。

    “我是柚子，初次見面。”

    小E在備忘錄裡說已經把人格分裂的事情告訴陸雲澤了，現在還是做一個自我介紹比較好。

    陸雲澤愣了一下，才趕緊開口補救剛纔失去的幾秒：“我叫陸雲澤，以後可以叫你柚子姐嗎？”

    “當然可以了，只要你能區分我和小E。”柚子對著陸雲澤呲牙笑。

    哦了一聲，隨後重重地點頭。雖然現在還不能區分，但是兩人的區別他還是感受到了。

    柚子收拾了一下，背上袁文的包，拿上袁文留下的車鑰匙，拉著陸雲澤去停車場。

    上車後，柚子問了一個讓陸雲澤給出答案時毫不猶豫的問題：“如果有一天你比弟弟更優秀了，你的家人也對你表現出了關心，你會回來嗎？”

    “不會。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的關心不會真實，我也不希望這麼多年備受關注的弟弟突然有一天被拋棄，只是因為他那個不成氣候的哥哥出息了。”

    柚子看到少年回答時眼簾低垂，眼底的那份情緒似乎是難過。雖然難過這詞太過籠統抽象，但是柚子也只會這麼形容。

    這種難過不是失去親人的痛楚，也不是受到打擊的委屈，就好像單純的替別人難過。

    “優秀的那一天會到來，只是看你願意付出多少，就會收穫多少優秀。我相信很多時候你不比那個弟弟差。”說完啟動車輛，載著陸雲澤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