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和袁文搭著肩膀下樓去買果籃，還別說，在醫院門口開水果店真賺錢，隨隨便便一個果籃裡面也沒什麼水果就要六十多。

    順道袁文給阿黃買了包中華，付錢的那一刻他的心在滴血，事後懷疑自己為什麼不買紅河。

    當時阿黃肯定是看著他那根菸的份上把日記和相簿交給他，這次看看能不能靠一包煙套出更多的資訊。

    袁文提著果籃走了幾步發現江萊沒跟上來，回頭看這傢伙難得一臉若有所思的認真想事情。

    “想什麼呢？”

    “我在想一個人在一天之內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變化。”

    本來準備搭到肩膀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放下來，往前走了兩步。

    “人的情緒變化是變化多端的，特別是女人和小孩的情緒。你就別想太多，等會兒跟我去所裡，你就跟陳怡聊天，沒事，別擔心會影響她工作。除了左眼案，她和沈逸倫根本就沒有其他任務。”袁文此刻要努力扯開話題，不讓江萊往左源柚那裏想，萬一想多了就不好了。

    果然，袁文轉移話題的這個方法非常奏效，江萊根本沒有再糾纏著問性格突變的事情了。

    到護士站問阿黃在哪個病房，值班護士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

    “我們這裏沒有一個叫阿黃的病人。”

    完了，搞半天還不知道阿黃的全名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在哪個病房，但是人在哪還是要問，袁文只好描述阿黃的身體情況：“就是那個身上特別瘦，身體中彈，胸口的皮還被磨掉的病人在哪個病房？”

    具體描述護士就懂是什麼意思了，恍然大悟。

    “你說那個病人啊！他在19床。”護士見兩人轉身就走，叫住了他們，“你們是他的親屬嗎？等會兒交一下住院費和手術費，不然他藥明天就給他停了。”

    江萊還在往前走，袁文愣住了。

    怎麼還要幫忙交錢？這事該給誰打電話？姚隊長還是E姐，或者讓阿黃自己交？

    糾結著糾結著就走到了病房，阿黃躺在那兒沒睡覺，把眼睛睜著看點滴，嘴裏還一直嘟囔著什麼。

    探望他的二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袁文上前一步。

    “阿黃，我給你帶了包中華，你記得出院了再抽。”說著袁文把果籃和煙都放在了牀頭櫃上。

    歪著腦袋看了眼果籃，又看著袁文。

    “謝謝，不過我更喜歡你之前給我的煙。”

    你不早說！袁文的內心瘋狂咆哮，阿黃要是提前說了，他就沒必要另外再買了啊！

    “給你買的就收著。”

    “畢竟我也不能白拿，你已經把日記和相簿拿走了，你還想知道什麼？”阿黃繼續看著點滴，語氣平淡。

    已經進來的江萊找個地方安靜地坐著，反正也沒他什麼事，他不主動找麻煩就行。順便拿出手機把錄音開啟，剛纔袁文在路上安排了一下，他就負責坐在旁邊假裝玩手機的錄音，要演技好點兒，最好不引起阿黃的注意。

    既然阿黃自己把事情挑明，他也再不繞彎子。

    “你是不是拿死者的眼球泡酒喝？”

    “是啊。一般新鮮的眼球泡酒纔好喝，酒要至少七十度的纔夠味。眼球要是泡幾個月就不好喝了，到時候還要換新的眼球。女人的眼球比男人的眼球要甜一些。”

    袁文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他還是太年輕。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酒被人拿走了。”

    本來還躺著的阿黃猛地坐起來，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一瞬間他變成了一隻殘了的猛獅，卻還想撲到袁文面前質問他。

    袁文見狀往旁邊挪了幾步，離得儘可能遠些。冷眼看著病床上的人瞎撲騰。

    阿黃拖著雙腿，想抓住袁文，卻因為點滴的限制，整個上身撲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趴著。

    “誰都不準拿走我的酒，誰都不準!”保留的一點理智讓他不再掙扎，話語的低吼卻不像還保留理智的人。

    袁文現在懶得上前扶他，等他冷靜下來再扶也不遲。看一下點滴，沒有受到影響，還在繼續輸液。

    “我們沒拿，這世上除了你不會有人對眼球酒感興趣。但你要清楚，有人比我們更早拿了你的酒。”就算袁文這麼解釋，阿黃依舊敵視他，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那瓶酒是你犯罪證明的重要證據，沒找到它之前，你可能還能多撲騰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