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瀾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不想辜負任何人。牧炎魂飛魄散是爲了什麼？是武破門！這個門派守護的正義，是仁道。

    當牧炎魂魄散盡的最後一刻，他留下一句話：“師叔，明知道是錯，那就不要去做，這是你教我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武破門，別爲了我犯錯，能等到你，真的值了，真的……”

    為什麼會這樣？墨亦瀾雙眼血紅。曾經，那些英雄說過，別爲了一件小事而耽誤一件大事，一個的性命不如天下人的性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寧願不當英雄，一個人和天下人，不都一樣重要嗎？

    天空中再次傳來天道的聲音：“他的魂魄在世間停留了五萬年，散魂的速度很快，就算你逆天，也救不回來了。你是道祖，何必執著於生死？你知不知道，他在靈魂消散的那一刻，是他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因為，他等來了你。”

    墨亦瀾無力倒在地上，身後的黑洞突然消失了。他的眼神複雜而深邃，面部表情很平靜，聲音空靈的問道：“老頭，人魂飛魄散以後，會去哪兒？”

    天道回答：“魂魄散了之後，會變成類似於資料的東西，被宇宙儲存在某個隱秘的角落。”

    他雙眼顯得無神，嘲諷的喃喃道：“永遠消失了，只留存在宇宙的陰暗角落裏嗎……”

    天空逐漸變得明朗，天道的聲音再次傳下來：“這是恆古天定的規矩，沒有任何人或者神可以反駁，洪荒至聖雖然有能力復甦這些散掉的靈魂，但他卻不能這麼做。在混元宙域，恆古天最大，沒人能破壞它定的規矩。除非，噬神級的時空神明能夠降生。否則，宙域就只能存活於它的管理之下。”

    墨亦瀾輕聲問道：“你告訴我這些，不怕被恆古天弄死嗎？”

    “我又沒觸犯它，怕什麼？我只是描述事實，我們一切具有意識的存在體都在它的掌控之中，我們所做的，所想的，它都知道。”天道解釋道。

    “那你告訴我，除了噬神級的神明，它有什麼是不能管的？”墨亦瀾莫名有些動怒的問。

    天道深吸了一口氣：“心！就是你們人類所謂的直覺，你們的直覺每時每刻都在把資訊上傳到一片不知名的空間，那片空間就算是恆古天也無法找到。如果恆古天干擾了一個人的意識，思維，記憶，但直覺依然會指引著你。打個比方，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恆古天改寫了你的記憶與思維，甚至是改變整個時空的歷史，沒讓你遇見過她！但是，你所經歷過的一切，已經被直覺上傳了那片空間，就算記憶沒了，從來沒有遇見又怎麼樣？直覺依在，你對她的愛不會減少半分。”

    墨亦瀾微微嘆了口氣，他的心裏已經釋懷了許多，嘴上說道：“直覺不就是愛麼？原來恆古天怕這東西，以前一定被女孩甩過。”

    天道也是笑了笑：“真不一定，沒人知道恆古天的來歷，沒準，它還真被女孩子甩過，受了情傷，所以這才找了一大堆以宇宙至高角度的藉口來限制愛情。”

    墨亦瀾質問道：“老頭，人的生死天註定，你是這片宇宙的天道，牧炎魂飛魄散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天道頓時訓斥道：“老夫有那麼閒嗎？雖然我有策劃一個人命運的能力，但我根本不去幹預他們，隨他們各自發展，能成啥樣就是啥樣，是生是死，那都是他們的選擇。”

    牧炎已經消逝了，天道說的對，他走的時間很開心，沒有遺憾。

    墨亦瀾慢慢從地上站起了起來，凝視著手中的戒指，喃喃道：“放心吧！武破門我會照顧好的。”

    “老不死的，能不能給我把武破門重建一下！”墨亦瀾對著天空喊道。

    天道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看著地上的墨亦瀾笑道：“你這臭小子還真是會佔便宜，專撿現成的。”

    說完，天道一揮手，白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籠罩著整個紫森林，許久之後，當光芒散去，一片不同的景象出現在了墨亦瀾的眼前。

    宮殿完好如初，那些木屋子也變得像新的一樣，比五萬七千年前還要嶄新一些。

    一樣樣古老的東西重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就好像，他還是五萬七千年前的葉玄，依然是那個刻苦修煉的弟子。

    墨亦瀾慢慢走上後山，那古樸的石椅石桌，就好像還能看見當年的師兄師姐在上面下棋，他們的身影，甚至是聲音，都能看見，聽見。

    一陣清風拂過，他們的身影隨著風一起走了，飄向遠方。

    墨亦瀾走到石桌旁的劍壁之前，在這堵牆的後面，是一間小石屋，他當年就是在裡面發現流玉輕心決的。

    石屋的開關很隱秘，所以墨亦瀾是唯一一個發現這裏的人。他蹲下身，轉動著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石門慢慢升起，裡面的東西依然沒變，一張古怪的木桌，上面供奉著一個靈牌。

    從前，墨亦瀾功力低微，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這次，他似乎發現了些不尋常的東西。

    在靈牌的後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他將靈牌挪開之後發現，石壁上被鑿出了一個小洞，裡面放著一塊令牌。

    墨亦瀾將令牌拿了出來，上下打量著，這是一塊龍元石製成的令牌，上面刻著“煉武.煅靈”。

    “這什麼東西？”墨亦瀾總感覺這令牌有古怪，可就是看不出異處。

    就在此時，令牌裡突然發出了吱吱嗚嗚的聲音：“我叫徐晴子，很高興能與你相遇，年輕人。”

    墨亦瀾緊鎖眉頭，喃喃道：“什麼情況？這裏麵怎麼會有人說話？”他仔細的檢查過，這塊令牌上沒有靈魂，也沒有記錄語言的功能。

    令牌裡的聲音又說道：“你一定會很好奇，我究竟是誰。這說來可就話長了，我的身體已經被無量劫摧毀，意識停留在時光之海。我很想出來，但沒有辦法，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向我帶幾句話給阿恆嗎？”

    “無量劫之前的人？那豈不是135億年前的人！那個時候，這片宇宙還沒誕生。”墨亦瀾自言自語的說道。

    令牌的女性聲音又說道：“這可不一定哦！我的一部分意識儲存在這個令牌裡，能清楚的感受到外界的資訊，我經歷了二十七次無量劫，每一次無量劫就是7000億年，你說我存在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