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家幹嘛？我還得去提親。”墨亦瀾笑道。

    唐嫣然用手指戳了戳墨亦瀾的腦袋：“我說你怎麼就不開竅呢？微霜是什麼身份？就算你娶了帝都聖女，也不可能娶到微霜。”她這番話意思就是說，想娶微霜很難。

    聖女？墨亦瀾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問道：“聖女是誰？”

    唐嫣然無語的摸了摸額頭：“聖女，就是當今帝都的公主，是餘小魚的侄女。雖然現任人王姓楚，但這並不妨礙唐氏在皇族的地位。”

    墨亦瀾點了點頭：“皇族的關係我知道，餘小魚沒有子嗣，所以皇族裏並沒有余姓。反而，姓唐的和姓楚的很多，這兩大姓氏，來自於餘小魚的兩系弟子，可以這樣說，現在的帝樞，是有兩系弟子在掌控。你所說的聖女，應該是唐姓裡天賦最出衆的弟子吧？”

    “嗯，你說的沒錯。現如今，楚姓中最為翹楚的就是楚凌天，他比聖女早生了六十多年，所以，地位自然也就高一些，再加上，他本就是蒼龍體，天生的帝王命。”唐嫣然說道。

    墨亦瀾笑道：“蒼龍體的確是帝王命，但命運的規律是可以打破的。蒼龍體雖然強，但並不是無敵，就好比傳說中的元嬰體。打個比喻，我們把所有體質想象成靈脈，蒼龍體是天級上品靈脈的巔峰，而元嬰體也是如此，但元嬰體甚至還要強上一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物沒有真正的絕對。在人族沒有武者之前，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一片竹葉如何能劈斷大石，一步怎麼能夠登上高山。只能這樣說，我們知道的還不夠多，這個宇宙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神秘。”

    唐嫣然驚愕的看著墨亦瀾，怔怔地的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元嬰體這個體質，我聞所未聞。”

    墨亦瀾笑了笑：“你不知道很正常，這也是我從古籍看到的。你應該聽說過道祖的故事吧！道祖未來到洪荒之前，是生活在一片叫凌雲的小世界中。他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功法，叫流玉輕心決，這部功法乃一位元嬰體的前輩所留，贈給後世的有緣人。眾所皆知，道祖未證仙道之前，是擁有純陽體的強大武者，甚至比餘小魚還有勝過幾分。要知道，餘小魚可是蒼龍體，道祖只是純陽體而已，和蒼龍體相比還是差了一些，但道祖進步得如此之快，和流玉輕心決脫不了干係。這部功法是元嬰體的高人所創，按理來說，也只有元嬰體才能將其修煉到巔峰，道祖也只不過參悟了九成九，試想，如果是元嬰體來修煉，會比道祖差嗎？肯定不會，甚至更強。”

    唐嫣然喃喃道：“我聽前輩說過，道祖有一本無字天書，除了道祖之外，沒有人能看到上面的字，你說的該不會是那本書吧？”

    墨亦瀾點了點頭：“就是那本書。”

    唐嫣然笑道：“那我還是希望元嬰體不要出現，不然的話，武道世界會完全混亂，因為它的強大打破了平衡。”

    墨亦瀾停住了腳步，唐嫣然楞了一下，她轉過頭來看著墨亦瀾：“你怎麼不走了？”

    “平衡自在人心，而不是力量。”墨亦瀾笑道。

    唐嫣然別有深意的看了墨亦瀾一眼，微笑道：“你說的沒錯，平衡自在人心。”

    墨亦瀾慢慢邁起了腳步，低沉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看過了許多生生死死，他們每個人活有活著的理由，死有死的價值。很多年前，我曾經看見一個奇怪的人。他整日站在山腰望著遠方，他說，在某個不同的時間段，在他站的這個位置，也有一個人在看他。當時，我並不理解他的意思，但後來我才發現，這是一段看不見，聽不著，摸不到的戀情。”

    “看不見，聽不著，摸不到，這還算是相戀嗎？”唐嫣然也迷糊的問道，她不太瞭解這個故事的過程。

    “當然算。”墨亦瀾點了點頭：“那是我見過最偉大的愛情，愛的偉大不在時間長短，而是心境的變化。他們的戀情跨越了時空，突破了宇宙的正常規律。”

    唐嫣然問：“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段故事，你能給我講講嗎？”

    “好。”墨亦瀾的目光注視著前方，說道：“那是很久以前。我途經彼方山，山上有一處懸崖，叫紅塵崖。一名身穿紅衣的青年男子站在懸崖邊上，望著日落。我很好奇，就過去問他，你在這裏只是爲了看日落嗎？他回答，我在這裏看另一個她。我當時很糊塗，不理解紅衣男子的意思。但他只是笑而不語，默默的注視著日落。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能看到他的身邊也有一個紅衣女子。我當時被嚇了一跳，我以為那是靈魂，但我發現，紅塵崖上根本沒有靈魂存在的跡象，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正當我要走到那個紅色虛影出現的位置時，紅衣男子叫住了我，他叫我後退，別過去，不要把站在那裏的人撞下去。”

    “他能看見那個人？”唐嫣然問道。

    墨亦瀾回道：“能看見，也不能看見。可以這樣說，他的肉眼是看不見那個人的，但心卻能看見。”

    唐嫣然撇了撇嘴：“越聽越深奧。”

    墨亦瀾笑道：“那個紅衣男子就在紅塵崖上渡過了一生。很多年後，在同樣的位置，我看見了一位紅衣女子，和我當年看到的一模一樣。當時正是日出，我問她在看什麼？她回答，我在看另一個他。我當時腦袋裏一片空白。兩個人的回答如出一轍，但兩者的時間相差了很多年。在女子的旁邊，我又隱約看到了當年的那個紅衣男子。他們既看不見對方，也摸不到對方，就這樣默默相守了一生，我不知道他們是何時發現對方存在的，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偉大之處，即便中間隔著滄海桑田，依然能感受到對方。”

    唐嫣然嘆了口氣：“我算是聽懂了一點。也就是說，這兩個凡人生於不同的年代，卻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對吧？”

    “是的。”墨亦瀾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