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那塔,那江
陸九州低估了光束的影響力。
人間的能人異士還是不少的。
就像是蝽蟓真人,當他不動用能力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的黃土坡守墓人。
可他的的確確又是驅鬼宗的老祖。
這樣就很矛盾。
陸九州正吃著早飯,突然說道:“東海市要熱鬧了。”
“是啊。快開學了。趁著還有一段時間,出來走走,看看那塔、看看那河的人自然不少。”
周思雨叼著一塊吐司,這丫頭好像很喜歡這種麪食。
“那塔?那河?”
陸九州當然知道華夏舉世聞名的東海明珠塔、還有那條據說上個世紀末,這個世紀初沉屍常用的東浦江。
他也去過,和張雅一起。
來東海市上大學的孩子基本上都去過。
可能也就只有蝸居在東海市一角的南下打工的農民想去,卻在有機會的時候選擇放棄,那太奢侈,不如找個零工,多賺點錢。
對於東海的人來說,對這兩個地方是又愛又恨。
模糊不清,愛恨就像天才和瘋子,中間只有一線之隔。
是兩種極端。
對於陸九州來說,東海明珠塔和東蒲江印象最深的不是夜晚的燈火,也不是白日的喧鬧。
只是,那麼一丁點兒的回憶。
珍貴的如同手裏的細沙,拿不住,只能看著它一點一點的流失。
直到最後,那張可愛的人臉都模糊了。
恍惚中方纔驚覺,“哦,時間原來過去了這麼久”。
“不對嗎?”
周思雨沒有留意到陸九州眼神的變化,還以為他是想去那塔、那河:“不如最後幾天時間,咱們去那邊走走?散散心?開學了可就沒有這麼好玩了。”
陸九州沒有回話,他說的事情和周思雨想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而且,對於周思雨這樣一個開學就是大三的學生來說,也沒有多少課程。
周家家大業大,在東海市還是具有相當的話語權的,作為格格,還是能像假期一樣輕鬆。
“也好。”
陸九州答應下來,他的記憶中,那塔、那河已經很模糊了。
也好藉此機會去看看,回憶一下。
順帶……佈置一些簡單的法陣。
昨晚那束“淨添亂”的金色光輝,可是幫他招引來了不少的麻煩啊。
……
還是應有為留下來看家。
上次還有鄰居家的倭國土佐鬥犬吠叫兩聲,這次只有蟬鳴,寥寥無幾,卻成雙成對。
彷彿一切在都在告訴應有為,“單身男人,是怎樣的孤獨”。
有烈酒當然是最好的,可惜那條“野狗”被咒殺了。
要烈酒何用?!
……
夏日炎炎,燥熱的天。
東海市、東海明珠塔附近還是人滿為汗。
陸九州真是搞不懂這些熱的滿頭大汗的傢伙是怎麼還有心情發自拍的,真蠢!
卻忘了,某鬼剛一回到人間的時候更蠢。
穿著棉襖被一群人遠遠觀摩。
當然,某鬼不怕熱這是真的。
卡著大大的遮陽帽的周格格都已經兩鬢流汗了,帶著cosplay斗笠的陸某鬼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好像,看塔不是塔,看江不是江。
又似,看塔是她,看江還是她。
……
周思雨受不了這鬼天氣,拉著陸九州趕緊排隊付錢,擠進了東海明珠塔電梯。
周格格恐高,沒有去最高層。
“你不適合這裏。”
周思雨發誓,除非母豬能上樹,不然陸九州口中絕對說不出安慰人的話!
“沒,沒事。”
陸九州不說安慰她心靈的話,這個時候兩條腿已經發軟的打顫的周思雨也聽不進去了。就且把它當成是安慰自己的話吧:“我還行。”
“我沒說你不行。”
陸九州眺望遠方,心想著:‘不行的女人,可不會三番五次爬上本君的床。’
東海明珠塔的裡的人很多,陸九州看著這番人來人往的場面忽然的就笑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陸九州很白,冷峻如雪,笑面如梨花。
耳邊響起了曾經的狂言亂語——
“九州!你說我們以後是改變世界,還是被這個世界所改變呀!”
張雅的聲音,老套的問題。
“當然是我們改變世界了。”
陸九州沒有品嚐過社會的現實,俗套的回答。
“我不信!”
那個時候的張雅,真的好美好美!
陸九州真的好想好想一輩子都守著她。
“不信!那等我改變世界的那一天,就讓整個東海明珠塔在我們想來的時候,只為我們兩個人開放!怎麼樣?”
天真的聲音,單純的聲音。
天真而又單純的,只是不希望張雅陪他去擠那個夏日裏經常散發著雄性汗臭味的東海明珠塔的電梯。
僅此而已。
荒唐而又荒誕的荒謬人生啊,早就離陸九州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