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
是火烏。兩個人一起來,還真是稀奇啊。
“柏翁?柏翁。”
本想喊老僕人去準備些茶點的,但是卻沒有得到迴應。
太牙似乎在苦笑。
“他好像慌忙地出去了啊。”
月心感到有些疑惑。在貴客面前什麼都不說就告退,這麼沒有規矩的舉止真不想爺爺的作風。
“也許是覺得見到我很尷尬吧。你們兩人,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啊?”
對於太牙的玩笑話,月心直率地回答道:
“最近沒有來訪,一定是忙於政務吧。在談論這樣的事情而已。”
月心故意省略了主語,但是太牙卻沒有就此罷休。
“是誰沒有來訪啊?”
月心費力地說出了那個還不太習慣的名字:
“——太牙。”
聽到火烏小聲的驚歎,月心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讓自己叫他太牙是在靜清宮的時候,太牙自己提出的要求。雖然月心堅持做為階下囚的自己怎麼可能直呼一國太子的名字,但是最終在太牙的逼迫下,還是怯生生地叫了聲太牙大人。然而太牙卻不高興地糾正他,讓他把大人二字也一併去掉,直接叫太牙。
原以為那只是在離宮時候的玩笑話,但是沒想到回城之後還是要繼續這樣稱呼。
而這時候太牙的反應是——
他將手繞到月心背後,將他整個抱住。不給月心任何猶豫的時間,就與他並排坐在榻上了。月心不明所以地覺得心情很舒暢。
“從旅途的勞累中恢復了嗎?”
“嗯,其實並沒有什麼勞累的。”
“是嗎?那就好。”
說話的同時,太牙的唇抵在了月心的額上。
火烏故意咳嗽起來。
太牙假裝正經地問道:
“怎麼了,火烏。感染風寒了嗎?”
火烏嘲諷地回答道:
“嗯,胸口有點堵。”
“那快回去吧。免得你把不好的毛病傳染給月心。”
“那傳染給小君就沒關係了吧。”
“說什麼傻話。”
這對君臣依舊是口無遮攔的樣子,看到這番情景,月心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我說你啊,為什麼非得跟著我過來啊?”
“小君這麼說就有些過分了啊。微臣可是特地來向公子請安的。”
“你們每天都能見上面,還有什麼請不請安的啊。”
“筆錄的時候有官員同行,說不了太子的壞話啊。”
“是誰要說我的壞話?”
“您難道不知道?”
“怎麼可能知道。”
“要是您沒有自覺的話,就有些為難了啊。”
月心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真是愉快的一對主從啊。
太牙不高興地問道:
“有什麼不妥嗎?”
月心微笑著回答。
“沒有……沒有。”
“還是那麼愛說慌。”
就像是懲罰似地,太牙輕啄上月心哪沒有撒謊自覺的嘴唇。
火烏長長地嘆了口氣。
“從靜清宮的那十天就可以看出來,公子一定覺得很困擾吧。”
月心還沒來得及否認,太牙就突然激動起來:“你說誰困擾啊——”聽起來好像馬上就要上前揪住火烏一樣。
月心慌忙抓住他的衣袖。
“請住手吧,太牙。火烏大人也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失禮了。”
火烏帶著笑意回答道,對此月心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時室外傳來叫門的聲音。
月心自然地鬆了一口氣。是沙舟端茶過來了。
“打攪了。”
火烏招呼安靜地進屋來的年輕人。
“喲,沙舟。”
月心覺得有些奇怪。新來淡宮工作的年輕人好像和火烏很熟似的。明明筆錄的時候,只有柏翁隨侍在旁的——正考慮著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原本沙舟就是在火烏的推薦下到這裏來的。
“火烏大人,好久不見。”
“你在好好工作嗎?”
我很努力地在工作。
聽到他們的交談,月心忍不住插了嘴。
“他工作得很認真,請不必擔心。”
火烏安心地說道:
“您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託某位人對人選諸多羅嗦的大人之福,當時選人還真是讓我辛苦了半天啊。”
月心沒有追問他說的“某位大人”指的是誰。恐怕就是指現在輕蔑地哼了一聲的那位吧。
“你不必擔心,他在靜清宮的時候服侍得也很周到。這都是主人的品德,和爺爺的指導的功勞啊。”
“咦,那推薦他的我的功勞呢?”
“你哪有什麼功勞。”
“我可是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挑選人才,但是卻連句回報的話都聽不到。”
“找了半天,那個人才卻近在眼前,你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
火烏無言以對了。第三輪的唇槍舌戰以太牙的勝利告終。太牙不禁開懷大笑。
月心反而是困惑不已。這兩人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啊。
“請別對火烏大人說這麼過分的話。一想到原因是因為我是個什麼都幹不了的人,我就覺得心痛。”
聽到月心的請求,太牙拍了拍懷中纖細肩膀。
“你不必在意這些的。……不過,如果你希望的話,那我就不再說了。你應該感到慶幸哦,火烏。”
“真是可喜可賀。”
火烏不帶任何感激地回答。他們果真是關係很好,這種心口如一的對話,並不只是因為對對方的信賴,還是因為對對方的瞭解才能做到的。月心如此想到。
那之後他們就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中度過了剩下的時間。太牙明明正要站起身來準備回去了,但是起身的時候,卻對著月心的耳邊吹出了一口氣。
月心感到自己的臉頰發燙。微笑的表情應該沒有僵住吧,不能讓別人看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