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洛凝唇角勾起的弧度讓呂氏看了氣的牙直癢癢，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呂氏的目光寒冷如冰，她對陸洛凝冷冷的說道：“陸洛凝，你別逼我，你要是非要魚死網破的話你也落不得什麼好處。”

    陸洛凝搖了搖頭，依舊笑的漫不經心，她說道：“母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逼你，我陸洛凝今天的所作所為只為給自己討一個公道，就算母親今天把我攔住了，那明天呢？後天天呢？總之我陸洛凝是陸府的嫡長女，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只要我沒有出嫁，那麼我就是陸家人，雖說我不一定能給母親找到什麼大-麻煩，但是要是今天這事兒不解決了，我這心裏憋著氣，平日裏難免會出言不遜，或者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來。”

    呂氏默然，她眯了眯眼，她看著站在那裏一直掌控全域性處變不驚的陸洛凝，終於問出了剛纔一直想要問的話，她問道：“你……真的是陸燕嗎？”

    陸洛凝聞言臉上漏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困惑，她甚至還有些委屈的說道：“母親為什麼這麼問？怎麼？難道你也覺得我不是陸府的閨女，我無論如何都要叫你一聲母親的，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面對陸洛凝臉上的委屈，呂氏是一點也不信的，但是就如陸洛凝所說的，自己是她名義上母親，問出這樣的話來確實不對，但是她如果真的不是陸洛凝呢？

    那麼這裏哪還有她囂張跋扈的份。

    呂氏現在更加迫切的希望站在這裏的陸洛凝不是真的陸洛凝，因為她如果是真的陸洛凝可以想象就憑她現在這種性格，自己完全沒有把握拿捏住她，甚至現在她陸洛凝在府中說話的力道和自己都差不多了。

    要是她一直這樣，那麼自己以後就會有一個勁敵。

    呂氏想她既然已經問出這話來了，想要收回也不可能了，乾脆弄個明明白白。

    當然，一旦站在這裏的陸洛凝不是真的陸洛凝，漏出一丁點兒的破綻，那麼也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呂氏眼中眸光堅定了許多，她看著陸洛凝說道：“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想要懷疑你，而是你看看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和從前哪裏有一丁點兒的想象，前些日子就在大堂頂撞你父親和我，這多虧了你父親寬宏大量，不然怎麼會那麼輕易的饒了你，而我記得你從前遇見你父親，連頭都不敢抬，更不用說頂撞了，你現在和以前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陸洛凝眯了眯眼睛，並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等著呂氏說完。

    呂氏現在是越說越起勁兒，她越越說越覺得這個站在這裏的陸洛凝和以前那個陸洛凝不是一個人，呂氏現在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很些，看著陸洛凝的眼神也慢慢的轉向了鄙夷不屑之色。

    “這些日子，你的變化也不止這一點，就是讓在場的哪個人順便的說一說都能說出許多來吧。”呂氏拿著帕子的手指向臺階下的眾丫鬟僕役們。

    而那些丫鬟僕役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正楞著呢？剛纔不是還大小姐佔上風呢嗎？這一會兒怎麼就變了個個，而且還是夫人指責大小姐不是真的大小姐。

    面對突然的轉變，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而韓老婆子本來昏暗的目光乍然乍出兩道光亮，是啊，如果站在這裏的大小姐不是真的大小姐，而是被人掉包的，那麼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死了，甚至三小姐再替自己求求情，也許自己連陸府的都不用趕出去了，自己的下半輩子還是有著落的……

    韓老婆子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也顧不得身上和臉上的疼痛了，掙扎著抬起手指指著陸洛凝咿咿呀呀的叫著。

    一瞬間，整個院子都不復剛纔的壓抑安靜，似乎每個人都在窺探著陸洛凝接下來的一舉一動，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低聲議論紛紛。

    呂氏看著眾人這幅樣子，更加有信心的笑了，她也不去制止，現在這個院子的局勢完全由她控制了，而不是再由陸洛凝說了算，而此時的陸洛凝已然成爲了眾矢之的。

    在呂氏眼中已經是眾矢之的的陸洛凝負手而立，低垂著眼眸，神色沒有一點波動。

    不過她聽著越來越吵鬧的聲音，漸漸的皺起了眉頭，她抬起頭，銳利的眼眸從臺階之下的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緩緩劃過。

    那些被陸洛凝的目光掠過的地方，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直至悄然無聲，甚至沒有幾個人敢和陸洛凝對視。

    陸洛凝並沒有收回目光，而是看著下方，提高了聲音說道：“既然母親在問你們，那麼你們就說一說，覺得我是不是真的陸洛凝吧，記住了，別在那裏向蒼蠅似的嗡嗡嗡的響，想要說什麼直接大聲的說出來就是了。”

    呂氏看著這樣冷靜自若的陸洛凝，不願意承認她是真金不怕火煉，她是在勉強維持這個樣子給別人看呢，沒錯，她的內心一定已經開始慌亂了，她是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但是她再掙扎也沒有用了，她會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自找死路，呂氏目光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而臺階之下的眾人聽見陸洛凝的這番話，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了。

    她們不確定她們接下來說的話會帶給自己什麼樣子的後果。

    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站在這裏的陸洛凝絕對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一旦她們現在說出了什麼對陸洛凝不利的話，而在這之後陸洛凝又沒有被夫人扳倒的話，那麼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就和剛纔一個道理，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今天來這裏的這些丫鬟僕役，現在心裏後悔的要死，誰也沒想到，就是因為一時好奇，所以來看看熱鬧，結果這是要把自己答進去的節奏啊。

    而且方纔他們已經得罪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了，現在勢必又要得罪一個人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