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敢這麼明目張膽呢，嘖嘖嘖，這回可好了，她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那個丫鬟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說道。

    “是啊，這韓老婆子慣會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府中有些頭面的誰也不願意搭理她，但是看在她是三小姐乳母的份上，也不願意得罪她，她有時候心裏不痛快了，就愛拿大小姐撒氣。”另一個小廝說道。

    “咦……說起來，我記得你從前看到韓老婆子欺負大小姐，你還在一旁幫腔做事呢，這回怎麼不去幫一幫韓老婆子了？”那個家生子丫鬟挑了挑眉看向小廝說道。

    “誰……誰說的，我纔沒有和這韓老婆子一塊欺負大小姐呢。”那小廝聽見丫鬟這麼說自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誰都看得出來，連夫人都來了，那韓老婆子哪裏還有出路，能全手全腳的走出陸府都是祖宗積德了，誰願意這時候和她扯上關係，那不是自找死路嗎？但是那丫鬟說的又都是實情，小廝乾脆也揭她的短，說道：“我可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到是你，你之前可不止一次在大家面前說大小姐的壞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想要抵賴都抵賴不得的。”

    那丫鬟頓時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她狠狠的瞪了小廝一眼，說道：“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丫鬟和小廝說到這裏，都各自低下了頭，希望大小姐別發現自己。

    就在這時，陸洛凝向前走了一步，一直注意著陸洛凝的動向的呂氏眼皮子一跳，她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再說一些什麼，安撫安撫陸洛凝。

    但是這件事情不宜鬧大，最好是越快解決越好，不然的話……

    呂氏讓自己別去看陸洛凝，而是轉過頭厲聲催促道：“快，快給我押下去。”

    陸洛凝又上前走了一步，她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她說道：“慢著……”

    這是呂氏進到院子裡後，陸洛凝說的第二句話，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到了。

    丫鬟小廝都禁聲了，不敢再竊竊私語。

    而呂氏覺得自己的右眼皮子跳的更快了，她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忽視陸洛凝的話，而是示意那些婆子的動作快一些。

    這時候韓老婆子的嗚嗚嗚聲在院子裡格外清晰。

    陸洛凝看也沒看呂氏，而是看向了押著韓老婆子的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說道：“站住。”

    那幾個婆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只說了兩個字而面無表情的陸洛凝，不敢再多走一步。

    呂氏咬了咬牙，她這個時候不得不站出來了，她手裏的帕子被她攪了又攪，已經皺的不成樣子，但是她的面色表情還是很平靜，她對陸洛凝伸出手，說道：“燕如，這婆子恐怕是得了瘋病了，你離她遠一點，快讓人把她押下去，來，上母親這裏來站著來。”

    這句話恐怕是陸洛凝從小到大聽到過呂氏說的最溫柔的話了。

    然後事實卻是……假的……

    陸洛凝看著偽裝成慈母樣子的呂氏，眼睛裏嘲諷之意更加濃重了。

    陸洛凝偏了偏頭，看著呂氏，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親生女兒，這樣的一個婆子這樣說我？你會就這樣息事寧人嗎？”

    呂氏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陸洛凝會這麼說，但她覺得不能再讓陸洛凝說下去了，她有些焦急的說道：“燕如，你快過來。”

    陸洛凝看著呂氏，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受得委屈，我確實不能指望別的人給我討回來，我要自己討回來。”

    這回，陸洛凝不等呂氏說話，直接看向一直低著頭的去請來呂氏的小丫鬟，說道：“我讓你和母親說的話，你可都說了？”

    小丫鬟低著頭，聲音細細的，她回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婢都和夫人說了。”

    呂氏聽見陸洛凝和小丫鬟這麼說，知道今天陸洛凝是不打算善了了，她尷尬的收回伸出去的手。

    呂氏面色不善的看著陸洛凝。

    陸洛凝對上呂氏涼涼的目光，她說道：“母親既然聽到了？那麼……母親有什麼想法？”

    陸洛凝說到這裏頓了頓，臉上的嘲諷之意非常濃重，她又說道：“還是母親打算還是這麼辦呢？”

    呂氏攥緊了手帕，她沒想到陸洛凝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質問自己，她本以為先把韓老婆子處置了，再安撫陸洛凝的，但是現在看來，不給陸洛凝一個交代陸洛凝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呂氏心裏忽然有些煩躁不安，她壓住那份不安，說道：“你想要如何？別忘了這裏是陸家的祠堂。”

    “母親說的沒錯，這是陸家的祠堂。”陸洛凝忽然走上臺階，一下子開啟了祠堂的房門，房間裡供奉的牌位彷彿在俯瞰著眾人。

    呂氏被陸洛凝這個動作嚇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她現在的臉色可以說是鐵青都不足以形容了，她厲聲說道：“陸洛凝，你大膽，你知不知道你再做什麼？”

    陸洛凝卻笑了，她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了，這裏正如母親所說的，這是祠堂，供奉著我陸家的列祖列宗，還有我親生母親的牌位，我要讓他們看一看，我這個陸府的嫡長女是怎麼被一個婆子欺辱的。”

    呂氏現在是真的慌了，她真的沒想到陸洛凝竟然這麼膽大包天，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原本這裏她最大，就算是陸洛凝想要做什麼也不能避開她，可是陸洛凝擡出了陸府的列祖列宗，甚至還有那個她在逢年過節都要跪拜的姐姐，也就是老爺的結髮妻子。

    陸洛凝彷彿沒有看到呂氏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繼續說道：“那婆子說我不是陸燕的正經小姐？那我倒要問一問，我這個由父親的結髮妻子生的嫡長女都不是陸府的正經小姐？那誰是？是是由這個婆子奶大的庶出三小姐，還是被母親抱在膝下撫養的二小姐？這件事情我倒是真的要好好問一問，正好列祖列宗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