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確實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麼。

    移形換位，越俎代庖。

    他們不想讓他永生。

    贏沒有生氣，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靜靜地看著他們。

    贏道：“就是這樣？”

    劉邦正在恢復靈氣，項少羽開口道：“沒錯，你不能永生。”

    贏歪頭不解道：“為什麼不能？這個天下是我打下來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我覺得現在有句話說得很好，自己決定自己的思想。”項少羽認真道：“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制度了。”

    “那又如何？”贏淡然道：“只要我想，那便可以，連天都攔不住。”

    項少羽譏笑道：“所以你被天棄，不是被天眷顧的帝王。”

    贏道：“若我永生，天又如何？”

    “這天看不起我，我成天即可。”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你當真是瘋了。”項少羽凝重且可憐他。

    贏忽然歇斯底里道：“是天先棄我，不是我要反它。”

    “凡是遺棄、背叛、不忠我之人，皆成亡魂。”

    滔天的氣焰自贏體內磅礴出去，直衝天穹，猛然衝開重新聚集的雲層，露出爽朗的夜空。

    古城區。

    那些還未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民眾抬頭看向驪山赤紅色光柱，已經漂浮在空不細看難以發現的三道人影。

    他們很驚訝，竟然有人飛起來了。

    難道是仙人？

    現代區。

    僅剩三名超能者，可謂是損失慘重。

    而且很多住房都被呂雉吹翻，需要重建，這都是大工程。

    不過，在赤紅色光柱出現的那一刻，三名超能者放棄醫生對自己的治療，駭然看向那邊，不停喃道這世界要完了。

    李皓塵混在一群人當中，看著那道光柱，微微眯起雙眼，低喃道：“不知永生有什麼好，孤獨寂寞，還累人。”他輕笑搖頭轉身離去。

    ……

    盧胤置身黑暗之中，看不見前方四處。

    甚至，他伸出手，也撫摸不到任何有標誌性的東西。

    他是眼瞎了？

    不，他的眼睛能夠視物，睜得老大，是這黑暗太濃郁，他什麼都看不見。

    盧胤猶記得這黑暗他很熟悉，接下來會有一道雷光。

    果然，有一道雷光從無窮遠方乍現閃過，就好似有道雷光撕破這濃郁至極的黑暗。

    盧胤看的真切，這雷光照破黑暗產生無比強大的力量，與黑暗相互抵消。

    要不是黑暗無窮無盡，雷光定能將黑暗整個照破。

    第一道雷光被黑暗吞噬。

    盧胤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不過，他感覺體內的靈氣開始運轉，他完全沒有這麼做。

    靈氣起初運轉的很緩慢，迴圈一圈熟悉路線之後，速度開始逐漸遞增，到最後就彷彿一道光線串聯起來。

    盧胤身體亮起淡淡的微光，撐起一方黑暗。

    黑暗想要吞噬掉這些光。

    第二道雷光驟然出現，比第一道還要迅猛強大數倍。

    這一次，直接撕裂了大半黑暗，讓黑暗世界呈現在盧胤面前。

    盧胤只能隱約看到一切東西，貌似有流動的雲……

    黑暗很頑強，盡力吞噬雷光之後，這片世界再次被黑暗籠罩。

    可盧胤察覺到，黑暗不在那麼濃郁，稀疏了很多，他已經能夠勉強視物。

    而且，他感覺身上的光彷彿越加明亮了起來，照亮的範圍也增大了不少。

    第三道雷光，直接將整個黑暗撕得粉碎，就好似鏡子碎裂，化作無數碎片消失。

    盧胤也得以看清現在自己置身何處。

    這是一片無限廣闊的地方，沒有任何事物。地面如鏡，倒映著上空流動的雲層依舊蔚藍的天空。

    盧胤看著倒映出的自己，往前走了一步，頓時泛起漣漪，模糊了畫面。

    “這是什麼地方！”

    盧胤猶記得自己緊緊抓住贏的雙腿，從花圃出來，繼而無比沉重的擠壓，讓他意識漸失，或許死亡。

    “難道這裏是陰曹地府？”盧胤想起這些，下意識覺得自己死了，有些沮喪，繼而有些好奇這個地方來。

    “不是。”嚴肅的聲音在空間內迴盪。

    盧胤被嚇了一跳，掃視四周，“誰？”

    “你天賦其實很不錯，就是這個世界靈氣剛復甦，還不是很充裕，有點拖了你的節奏。”在盧胤前方十步遠，鏡面忽然打破平靜，漣漪的中心緩緩涌現水柱，繼而凝聚成一道人型。

    “是你！”盧胤仔細打量了水人，覺得熟悉，擰著雙眉想了許久，驚訝道。

    眼前突然出現的人，正是當初擺攤賣書的邋遢老闆。

    說起來，盧胤現在能夠擁有雷電能力，還要感謝這位老闆。

    “你可以叫我袁道人。”水人淡笑道。

    “這不妥吧？”盧胤說道：“我這一身能力，可以算是你賜予的，稱你一聲師傅都不為過。”

    水人微微搖頭，說道：“我曾發過誓，這一生都不會再收徒弟。”

    “師……前輩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盧胤問道。

    水人說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你此刻的處境很危險。”

    盧胤楞了一下，點頭道：“我知道，可是我也沒辦法，這個地方我出不去。”

    “這是你的意識空間，你可以出去。”水人說道：“只不過，是你自己不願讓自己出去。”

    “前輩，此話怎講？”盧胤一臉茫然，自己不讓自己出去？什麼意思。

    水人笑了笑，說道：“這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你現在處於意識體狀態，一旦出現損傷或者死亡，那麼你就代表真正死了。”

    “這方空間算是你的主體無意間設計出來，保護最後的意識體。”

    “不過，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這個地方一樣會被擊破。”

    “因為你主體現在的地方，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承受的。”

    這句話贏也曾對他說過，但他沒有聽信，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了吧……

    盧胤微微苦惱，說道：“前輩有解決之法？”

    水人撫了一下下巴的長鬍子，沉吟道：“有是有，但要花時間。”

    “很不湊巧，你現在緊缺的，就是時間。”

    “不過……罷了罷了，你還記得《天罡雷典》後面的口訣嗎？”水人忽然問道。

    盧胤連連點頭，說道：“記得。”

    水人說道：“那好，你先盤坐。”

    盧胤照做。

    “閉上雙眼，沉心靜氣；默唸口訣，提神運氣。”水人認真道。

    盧胤一一照做。

    水人無奈撥出一口濁氣。

    “這世間還不能被你毀了。”

    他瞬身來到盧胤的背後，抬起手掌輕輕往盧胤頭頂一放。

    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水人手掌傳入盧胤體內。

    醍醐灌頂！

    ……

    外界。

    贏氣焰滔天，與劉邦項少羽二人戰至山體崩塌，河水倒流。

    不過，從單方面來講，完全是贏碾壓他們二人。

    劉邦還未從使用移形換位之術恢復過來。

    項少羽雖然強悍，但比之贏來還要差太多。

    “霸體！”

    項少羽嘴角溢位一條血線，長髮蓬亂，一身衣物更是沒有一處完整。

    但他那雙眸子依舊精光閃爍，堅毅非常。

    他嘶吼一聲，霸氣似洪流般衝涌四散，衝向贏。

    贏微蹙雙眉，單手抬起，輕而易舉便當下霸氣洪流。

    然而，項少羽唰的一聲出現在其側身，一拳轟了過來。

    贏來不及躲閃，被打得倒飛。

    不過，他仍舊很優雅翻了個身，漂浮在半空。

    “拳霸山河。”

    項少羽再次襲來，根本不給贏喘息的機會。

    贏雙目微眯，左右雙手伸展開，“帝王盾。”

    金光乍現，形成一道圓球包裹住贏。

    項少羽一拳轟在球體表麵，竟只是讓表面泛起波瀾。

    項少羽面色微變，連忙後退。

    一道光束波動飛了過去。

    “劍來！”劉邦此刻恢復的差不多，沉聲一喝，劍指一召，從地下不知何處飛出一柄劍器，劍光如雪，刺向贏。

    贏周身仍有屏障，劍光瘋狂撞在屏障上，生出連綿不絕的叮鈴之聲。

    “我也有劍。”贏淡笑一聲，右手平伸緩緩向上拉，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緊接著，隨著金光粒子凝集，一柄古銅色長劍出現在其身前。

    “我們就比比誰的劍快吧。”贏一掌排出，古銅色長劍順著強大的波動，一同刺向劉邦。

    劉邦面色微變，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其有多少手段，或多或少的瞭解一點。

    “劍盾。”劉邦召回劍器，於身前形成一方劍盾，擋下贏一劍。

    然而，他也硬生生往後退了數米之遠，可見贏這一劍威力巨大，不是劉邦可比。

    “你和他聯手都不是我的對手，又何必自討苦吃。”贏收劍在身邊徘徊，隨時準備利索地一劍。

    “可是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劉邦嘴角溢位鮮血，說道。

    贏無奈嘆氣，道：“如果不是我願意，你們能成功嗎？”

    劉邦與項少羽緊皺雙眉，不明所以。

    贏抬頭望天，爽朗的夜空已經被紅色圓月染紅，就彷彿血染天穹。

    “我貌似活得太長了。”贏忽然自嘆道。

    “這世上其實沒有永生。”

    “真正的永生就是成仙。”

    “可成仙需要極高的境界，以及擁有打通壁壘的實力。”

    “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只能藉助外力來打通它。”

    劉邦二人不明覺厲。

    “這個陣法並不是什麼永生儀式，不過是練生靈丹的陣法。”贏忽然說道：“你們去過阿房宮，應該明白生靈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