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來還咬唇計較，心中暗道太后偏心薛家，可現下太后直接定了曹家的姑娘做側妃，比薛晴柔的位分還高，雖然有薛晴婉那個太子妃在前頭，可是她與薛晴婉婆媳那麼多年，薛晴婉什麼樣的性子自己也清楚的很，懦弱無能，若是原先的祁王府世子妃，倒是也堪重用，可現下的太子妃，卻是不得用的，更遑論日後成為一國之母了。反倒是她家的侄女曹稚雅，已經能夠幫著她的嫂子打理後院，主持中饋，將裏裏外外收拾的妥妥當當，甚至還主持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宴席，這樣的人，才能夠做一宮之主，薛晴婉與曹稚雅比起來，頂多只能稱得上外強中乾。她一直想將曹稚雅許給祁承獻，曹稚雅也心儀祁承獻多年，可祁承獻卻一直守著這麼一個哭包，她也沒法子，不過今日看來，自己侄女多年的等待，總算能夠熬出頭了。

    皇后心中喜悅，高興地應承下了太后的話，“這宮中連日來都有喜事，臣妾可得去好好安排纔是。”

    “嗯，你去吧，有些人選若是確定不下，可以來尋哀家，也可以讓皇帝看看，畢竟也是他未來的兒媳。”太后捻著佛珠，面色如常，將皇后和皇上都打發了，“皇帝也下去吧，這等小事，哀家幫你們處理便夠了。”

    皇上知道太后這是要與薛家算賬了，自己在這兒也不大好，便點頭應了，與皇后攜手退下。

    雖然免了早朝，但並不代表皇上沒有政事要處理，祁承獻不過是睡了個女人，他相信太后一定能妥善處理，所以出了朝陽宮，皇上便與皇后告別，去了御書房。

    至於皇后，想到要挑兒媳婦，自然是高高興興地讓內侍去準備大祁閨秀的畫冊了。

    “去將曹將軍夫人請到宮中來，本宮要與曹夫人敘話。”皇后越想越高興，想到此事到底是與曹家有關，便想先與曹家通通氣，萬一人家曹家姑娘不願意進宮了，她也好尋個藉口與太后說說，畢竟這事還沒有正式下旨呢，總還有回寰的餘地的。

    皇后這邊高高興興見客，太后的朝陽宮中，卻是陰雲密佈。

    太后看著跪在下頭的薛晴柔，眼色清冷，神色淡淡，彷彿下頭跪著的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祁承獻早已被太后打發了下去，他有心想留下，幫薛晴柔一把，可太后壓根不讓二人見面，薛晴柔到時，祁承獻已經被太后著人送到御書房，陪皇上打理政務去了。

    太后喝完一盞茶水，唐嬤嬤為她換上了一盞新茶，太后端起來，用茶碗蓋子撇了撇浮沫，輕吹了一口，看著仍然跪的筆直，咬牙堅持的薛晴柔，冷笑了一聲，將茶盞放在身旁的小几上，涼涼問道，“說吧，這事是誰的主意？”

    太后突兀地出聲，讓薛晴柔不由一震，薛晴柔咬了咬牙，道，“回稟太后，是姐姐讓柔兒這麼做的，她說，她難以再育，太子殿下子息單薄，但是又不想與別家的姑娘共享一個丈夫，便讓柔兒來做此事。”

    “若是如此，為何不直接與皇后提，與哀家提？光明正大地進宮不好嗎？”太后自然是不信薛晴柔這話的，單不說薛晴婉會有膽子做出此事來，光是當初在祁王府，薛晴婉不同意祁承獻納妾，尋死覓活的，她便說不出這話來。太后只是想看看薛晴柔能巧言令色到何種地步罷了，所以一直看著薛晴柔表演，“雖說大祁民風開放，但這種無媒苟合，還是爬的姐夫的床，這樣的事傳出去，就算你不要臉，我們薛家還要臉！”

    “太后，是柔兒錯了，不該聽信姐姐的話，只是，太后您也知道，柔兒一向愛慕太子哥哥，不過礙於人倫，只敢遠遠看著不敢接近罷了。”薛晴柔說到這兒，便捂住臉，嚶嚶哭起來，半分演戲，也有半分真情流露。

    太后也知曉薛晴柔一直對祁承獻鍾情有加，當初薛夫人還明裏暗裏地向她暗示，希望能夠兩姐妹共侍一夫，當初她嫌著這事丟臉，愣是壓著沒同意，只讓薛晴婉進了門，可沒想到薛晴柔竟一直沒死心，在這兒等著呢。

    太后冷笑一聲，也不反駁薛晴柔的話，只定定地盯著薛晴柔，直到薛晴柔被盯得發毛，慢慢停下了抽噎之聲。薛晴柔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姑祖母，此事您說柔兒不矜持也好，怪姐姐安排不周也罷，千錯萬錯，都是柔兒的錯，千萬不要責怪姐姐與姐夫，不管什麼錯，柔兒都願意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