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這老賊，你敢用你的性命發毒誓，你沒說過那些話？！我曹欽原可是敢指天發誓，你薛向榮說過辱罵我祖父的話！”曹欽原聽著薛向榮辯解之語，氣到跳了起來，指著薛向榮的鼻子就罵了起來，武將那些罵人的話，比文人直白多了，也粗俗多了，聽得薛向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可薛向榮偏偏確實是說過那些話的，不敢發那毒誓，只跪在那兒囁嚅地說不出話來。

    “欽原，還不跪下！”曹皇后聽得薛向榮辱罵她的老父親，心中也是慍怒不已，所以這會兒也只等聽得曹欽原罵的差不多了，這纔開口斥責曹欽原，“薛大人好歹也算長你一輩，你怎可一口一個老賊的罵他？莫不是真當要人說曹家是大字不識，不懂規矩的人家》這還是當著皇上的麵呢？還不跪下！”

    雖然斥責了曹欽原，可皇后決口不提薛向榮罵她父親的事，顯然也是心中存了氣的。

    至於曹欽原，聽得皇后斥責，便乖乖地閉了嘴，在殿中跪下，不言不語的模樣，像是受盡了委屈。

    薛向榮受了曹欽原一頓罵，又遭了皇后暗中指責，心中自是又怒又懼，可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讓他心慌的便是皇上坐在上首，一句話也未說，直由著曹欽原與皇后發揮，這顯然都是他預設了的，這個認知，讓薛向榮不由更加瑟瑟，心中暗道，薛家今日怕是不好了，偏偏太后又沒來，他們薛家連個求情的人都沒有，實在是懊惱。

    “薛卿，曹卿說得這些，到底是真是假？”景文帝等曹欽原鬧了一場，皇后開了口，這才繼續問薛向榮。

    薛向榮抖著嘴唇，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承認了自己說過那番話，那自己刻薄大祁功臣的罪名是跑不了了，說不好自己的官職也要降上幾等，可若是自己不承認，那曹欽原必是要逼著自己發毒誓，他可不敢這樣發毒誓呢。

    “既然薛卿不願意說，那李卿，你說說？”被點到名的是兵部尚書李澤準，李澤准此次的位置就安排在薛向榮與曹家附近，而且景文帝點了李澤準，還是看準了他為人正直，不畏強權這性子。

    果然，被點到名的李澤準向景文帝一拱手，便道，“稟皇上，臣確是聽到薛大人說過這些辱罵曹老將軍的話，還有不少曹家英烈，也被薛大人辱罵在內，話語粗鄙，臣實在是學不來！”

    “李大人莫不是年紀大了，聽岔了？我薛某何曾說過那樣的話？”薛向榮的心中打了幾個轉，實在是不能承認此事，便咬死了自己未曾說過。

    “老夫敢指天發誓，不曾有半句謊言，薛大人可敢？”李澤準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話，如今薛向榮這麼一說，他也指天發誓了一番，倒是惹得薛向榮騎虎難下了。

    薛向榮于越是不敢發誓，越是坐實了他辱罵曹老將軍的事。薛向榮臉上冷汗涔涔，腦子裏一團亂，都不知道該如何解了這亂局。

    景文帝見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拖著，盯著薛向榮，冷冷地說了一句，“薛卿真是好口才啊，誰人不知曹老將軍是大祁的忠臣良將，跟著大祁的先祖打下了大祁的江山，曹老將軍是三朝老臣，豈是你這三品的御史能置喙的？”

    “臣有罪！”景文帝開口斥責，薛向榮實在是不敢再分辨，只能俯首認罪。

    “既然薛卿認罪，那便官降二品，欽州還差個同知，不如薛卿去做一陣子吧。”景文帝見著薛向榮認罪，便直接開口，降了薛向榮的官職，還將他外放，貶到了欽州做同知。

    薛向榮聽了兩眼發黑，差點暈了過去，若不是一旁的薛夫人扶得快，這殿前失儀又是一樁罪。這還沒完，薛向榮還沒緩過一口氣來，一旁的刑部尚書鄭材便開了口，“皇上，臣有事要奏！”

    “現下又不是朝堂，有什麼要事，明日早朝再奏！”景文帝剛發作了薛家，還想發作曹家，這刑部尚書便來插嘴，便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此事事關薛大人，臣本想今晚便稟明皇上，如今正得了機會，還請皇上讓臣述說此事。”鄭材看了一眼薛向榮，完全不顧景文帝的意思，只想今晚就把事給說清楚了。

    景文帝無法，只得揮揮手，讓鄭材說下去，既然是事關薛向榮，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事了。

    “薛大人縱子行兇，苦主告到了京都，被薛家的人追殺，讓臣恰巧遇上了，臣將苦主救下，今日午間這才查明瞭此事，晚上纔想稟明陛下的！”其實那件事鄭材前兩日就查明瞭，只是礙著薛家與太后的關係，這才一直觀望著，如今薛向榮被貶官，便站出來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