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遼東戰(四)
符拉迪沃斯託克,大明百姓稱其為“海參崴”,當地人稱其為“崴子”,因盛產海蔘而得名。華夏曆史上海參崴曾自唐、遼、金起,已漸見百姓活動,元時稱為永明城。
夜晚的“海參崴”十分安靜,除了刮臉的東風,便是陣陣海浪聲。只見夜色中大海一片漆黑,海浪滔天使人望而生畏,然後海天交界處,卻是星羅滿布,一輪明月高懸於海上,有如一艘通體雪亮的大船。這樣的情景若是文人雅士,定要吟詩一首對月舉杯,若是江湖兒女,必然長劍輕舞對月述情。可自從倭寇肆掠後,這裏的黎民百姓、豪門世族通通遷往了建州等地,眼下的“海參崴”已然成空。
離海邊不遠處,以北三裏外的樹林中,兩名黑衣人正不停的觀望著,在漆黑的夜裏,二人雙眼亮得有如豺狼一般,此時躲在林子裡只見四周異常安靜,林外海邊不見一人,連堆篝火都沒有。只聽其中一名黑衣人不耐煩道:“北唐大人!咱麼還得等多久啊,那些鳥人是不是改地方了!”原來這二人正是顧大錦與北唐煜,他二人與小和尚和葉雲季音分兩路前來海參崴查探,只是二人來了許久卻不見一個倭寇在此,更別說有運載火藥的倭船靠岸。
此時北唐煜警惕觀望著四周,對顧大錦低聲道:“顧先生稍安勿躁,子時還尚早,再說小師傅與葉姑娘也還沒到!”,
顧大錦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悅道:“俺們都等了幾個時辰了,如此守株待兔為免太蠢了些!”說完只見北唐煜依然警惕觀望著四周,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於是顧大錦湊上前,笑道:“北唐大人,俺還真佩服你,你就不覺得如此乾等很無趣嗎!”
北唐煜看著四周,冷冷道:“有何無趣,在下早就習慣了。”
顧大錦問道:“聽江湖上說,你們錦衣衛爲了查一個訊息,可以躲在一個地方一年半載都不出來,可當真如此?”北唐煜冷眼點頭。
顧大錦又道:“北唐大人,現在左右也無趣,你不妨給俺說說,你們錦衣衛平日都是如何練功的?”
北唐煜回過頭來,冷冷道:“無可奉告!”
顧大錦一聳肩,笑道:“那俺們說點別的,那順天府天香樓的老闆秀娘,與彭大人是何關係呀?看那老闆娘的樣子騷得不行,可是彭大人的老相好?彭大人是否有私生子呀,皇上知道這個事嗎?好像那秀娘與薛剛也有一腿呀,難不成薛剛竟敢勾搭彭飛虎的相好!錦衣衛若是有私生子,會不會被罷官呀?”
顧大錦口沒遮攔的一通亂問,北唐煜不禁聽得臉色一白,他平生最尊敬的便是“永樂帝、彭飛虎和薛剛”,此時其中已有兩人被顧大錦造謠了一番,於是北唐煜瞪眼看著顧大錦,滿口不悅道:“顧先生說話請先過過腦子!顧先生若是再胡言亂語,詆譭彭大人與薛大人,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顧大錦見北唐煜滿臉怒火的樣子,於是立馬擺手笑道:“誒,你看,你還急了!俺不就隨便說說,再說了,有相好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說完便一拍北唐煜的肩哈哈大笑。
正說話之際,只見林子外走來兩個人影,在月光照耀下,看上去好像都是男人。二人身著奇裝異服,腰間各別著一把長刀,刀身大致有四尺多長,而且十分長窄,看上去又像劍又像刀,就是不像大明人用的兵器。
顧大錦瞧了一陣,驚道:“是倭寇!這就是倭寇用的長刀。”說完便一挽袖子準備衝上前。
北唐煜急忙拉住顧大錦,輕聲道:“別急!說不定後面還有。咱們先不要過去,以免打草驚蛇!”
顧大錦眼珠一轉,笑道:“俺有辦法!”說完又準備衝上去,北唐煜急忙攔住,問道:“你有何辦法?先說與我聽!”
顧大錦笑道:“俺曾聽過說書的講倭寇語,這倭寇說的話,俺也略懂一二!”
北唐煜一臉不信,問道:“顧先生還會說倭語?”
顧大錦說道:“北唐大人,你就請好吧!待俺上去與這兩個倭寇先攀談一番,你繞到後面去擒住他們,俺們嚴刑逼供,不怕這兩個孫子不說實話!”
北唐煜猶豫道:“可是.”
顧大錦不悅道:“可是什麼!難道北唐大人怕了?”
北唐煜最受不得激將法,此時見顧大錦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於是冷冷道:“好!顧先生看在下如何擒這兩個倭寇。說完二人便慢慢向着樹林外走去。
此時兩個倭寇正走到林子邊上,迎面便見一個身穿黑衣,頭蒙黑布,體型看上去有些微胖的大漢,從樹林中飛出攔住了去路,此人正是顧大錦。
兩個倭寇還未說話,便聽顧大錦張嘴對自己“啊呀起庫麻斯得,索拖以得可拉嘞”的一通亂吼。顧大錦說完,只見兩個倭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全然聽不明白說的什麼。
於是顧大錦一皺眉,心想道:“沒聽明白,這不是趕緊束手就擒的意思嗎?莫非那說書的死老頭是蒙老子的!什麼倭話,明明他孃的就是鳥叫!”想完正準備衝上前將兩個倭寇擒住,可是隻見這兩個倭寇打量了自己一番,齊聲說道:“顧大錦!”於是顧大錦立馬反應過來,這兩個倭寇原來是小和尚與葉雲季音喬裝的。剛要說話,只見北唐煜從小和尚二人身後騰空飛起,雙掌灌注內力向背上拍來,小和尚急忙回身雙掌迎上。
北唐煜只覺一股霸道內力襲來,自己正不解“倭寇的武功居然如此高強”時,只見眼前的兩人,一個眉目俊朗,一個俏麗如花,正是小和尚與葉雲季音,於是急忙收回掌力。
顧大錦跑上前,大笑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打自己人了!”說完只見北唐煜看著自己冷冷道:“顧先生,你方纔說的那是倭話嗎!”
顧大錦打著哈哈,覺得十分丟臉,心中將那說書老頭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只聽葉雲季音笑道:“你方纔嘰裡咕嚕的亂吼什麼?”
顧大錦嘿嘿笑道:“沒什麼!俺還以為是兩個倭寇呢,正準備嚇唬一番。”
北唐煜冷冷看了顧大錦一眼,彷彿再說:“顧先生,你真是萬分的不靠譜!”顧大錦看著北唐煜的眼神,只得低頭暗自覺得丟臉。
北唐煜轉而對小和尚問道:“小師傅與葉姑娘怎會扮作倭寇的樣子?”
於是葉雲季音微微一笑便將事情的經過說與二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