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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遼東戰(一)

    此時五人坐在客棧大廳中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顧大錦瞧得場面尷尬,便想出言打趣一番,可是一看葉雲季音滿臉不悅像要吃人一般,於是有心卻也只能閉嘴。

    店小二端上吃喝,微笑道:“掌櫃吩咐了,二位昨晚喝了一宿,本店額外贈送兩碗醒酒湯。”說完便將醒酒湯端到顧大錦與北唐煜身前。

    不忍奇道:“顧施主,北唐大人,你們昨晚喝了一宿?可北唐大人不是不飲酒嗎!”

    北唐煜此時看著身前的醒酒湯,心中滋味一言難盡。顧大錦笑道:“這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呀!昨晚北唐大人情到深處難以自拔,借酒消愁也是理所當然,正所謂娘們無限好,只是未過門......。”說到此處只聽北唐煜急忙“咳咳咳”咳嗽起來,樣子十分尷尬,回身一看雍華正自顧自的吃著早飯,並未有什麼反應。

    顧大錦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於是急忙扯開話題,對小和尚大笑道:“小師傅昨晚也太慫了!半碗就倒,那叫布庫裡的傢伙真他孃的能喝!俺喝了幾十年的酒,還是第一次被灌醉,怎麼樣俺幫你陪了那姓布的傢伙一晚,小師傅你要如何謝我呀?”

    不忍嘿嘿笑道:“顧施主請說。”

    顧大錦賊笑道:“那小師傅就給俺說說昨晚的事吧!”方一講完,只聽“嘭”的一聲,葉雲季音將手中的筷子插入了桌子裡,顧大錦見狀嚇得趕忙閉嘴。

    只聽葉雲季音怒罵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喝多了就胡說八道。不知道喝酒誤事嗎,不知道喝酒傷身嗎,不知道喝醉了很丟臉嗎?喝就算了,居然還半碗就醉...。”邊說邊瞪眼看著小和尚。

    雍華聽得掩嘴而笑忍俊不止,北唐煜聽得臉色一黑,顧大錦聽得連連點頭,不忍則是低頭道:“小僧知錯了....。”

    顧大錦此時看著小和尚的表情不由大笑起來,忽感懷裏有什麼東西,急忙拿出一看,正是柄通體銀色紋龍的小彎刀,只見這柄彎刀十分精緻,周身雕刻著應龍花紋,像是名門望族的家傳之物,刀柄上還有七顆小巧的紅寶石,看上去價值連城是件罕有的收藏品。

    顧大錦瞧了一陣,忽地想起什麼,便對不忍說道:“對了小師傅!那個布庫裡走的時候讓俺把這個交給你,俺當時喝得伶仃大醉,還以為是在做夢呢,沒想卻是真的!”說完便將小彎刀遞給不忍。

    不忍接過彎刀後仔細一看,心中十分喜歡,只聽顧大錦繼續道:“小師傅,布庫裡說他在建州衛等你,若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去找他。”

    葉雲季音瞪眼道:“是不是你喝多了,全說出去了!”

    顧大錦雙手作揖,笑道:“俺知錯了!”

    葉雲季音拍桌喝道:“你當真全都說了!”

    顧大錦正準備回話,只聽北唐煜冷冷道:“顧先生只說了要去建州,別的沒說。”

    葉雲季音一臉不信,疑惑道:“他都喝多了,竟沒有全抖出來?”

    北唐煜點頭道:“對!我和顧先生差不多同時喝醉,只差一碗酒的時間,在下全聽見了。”

    不忍驚道:“北唐大人喝醉了還能明察秋毫,佩服,佩服!”說完只見北唐煜臉色一黑,說道:“在下外面等候。”說完便走了出去。

    葉雲季音在雍華耳邊低聲道:“昨晚那人,姐姐是否知道底細?妹妹還望姐姐不吝賜教。”

    雍華邊吃著東西,邊低聲答道:“妹妹都不知道,姐姐如何能知道。”說完二人便對彼此別有深意一笑。

    一頓早飯過後,五人便出了山海關,向着遼東都司趕去。

    遼東都司,全稱遼東都指揮使司,是大明朝在遼東地區設立的軍政機構,在建制上屬於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又稱山東行都司。

    洪武四年,朱元璋在遼東設定定遼都衛。洪武六年,置遼陽府、縣。洪武八年。定遼都衛改為遼東都司,治所在定遼中衛,洪武十年,府、縣都罷黜,只留衛所。

    眼下正是永樂九年,也是東瀛南北諸侯混戰時期,大明朝邊陲建州衛、蓋州衛乃至整個遼東都司正面臨東瀛沿海地區一些失意的封建主糾集武夫、浪人、海盜、走私商人,攜帶武器,成百上千來到遼東各地騷擾,大明遼東百姓稱這些東瀛人為“倭寇”,他們殺人放火,搶劫財物,無惡不作,北至遼東都司、建州衛,南抵淮安府、松江府、台州府,凡是瀕海地區,無不常受其禍。

    洪武初年雖已對此加強防範,都督耿忠亦曾於此建築土堡工事,但卻未能遏制倭寇犯境。特別是北邊遼東都司,南邊淮安府、松江府、台州府等地,可謂是略受其害,百姓對之深惡痛覺、不少人因倭寇肆掠而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小和尚五人出了山海關後,一路馬不停蹄風餐露宿,總算在預計時日內到達了“遼東都司”城門口,只見許多百姓紛紛逃避倭寇到此,此時正在城門外等著登記姓名。門外的守城士兵與將領皆是以禮相待,安慰著百姓,並將糧食與常用物品分發給他們。

    眾人剛準備入城,只見數十名官兵圍了上來,齊聲說道:“各位來自何處?”

    不忍拱手笑道:“諸位施主好,小僧少林弟子不忍,與隨行好友正要去往建州衛。”

    一位看似統領的官兵,奇道:“原來是少林寺的小師傅,少林距此山遙路遠,不知去往建州衛有何事?哪裏現今正有大批倭寇入侵,諸位還是不要去的好。”

    不忍誠懇道:“小僧身有要事,需立即趕往建州衛!還望諸位施主行個方便。”

    官兵搖頭道:“不行!劉大人已下令,建州衛附近的百姓都遷到遼東都司,建州衛現在只有守城的兵士,你們不能去!再要緊的事,又豈能比性命還重要。”

    顧大錦笑道:“這位小哥不必擔憂!倭寇算個啥,老子一拳便可打死五六個!”

    葉雲季音笑道:“又在吹牛了!”

    官兵拱手道:“這位好漢自然厲害,可建州衛如今面臨大批倭寇進攻,好漢雙拳難敵四手,還是先在城中住下等訊息吧!”

    說到這裏,小和尚五人便知說什麼官兵們也不會讓過去,於是北唐煜走上前,將懷中令牌遞給官兵,冷冷道:“請稟報劉榮大人,就說錦衣衛千戶北唐煜求見!”

    官兵打量了一番北唐煜,又看了看令牌,立即拱手道:“原來是錦衣衛千戶大人!請大人稍後,小人這就去向劉大人稟報。”說完便招呼身後計程車兵們領著小和尚等人來到城門下的小屋中休息。

    不忍此時坐在小屋中看著四周流亡的百姓,心中十分的難過,說道:“那些倭寇這般害人,當真可惡至極!不知佛法是否可以教化他們?”

    顧大錦哈哈大笑道:“小師傅你就別想了,佛法是不能教化那夥鳥人的!”

    不忍奇道:“為何,顧施主難道沒有聽過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嗎?”

    顧大錦說道:“小師傅,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割肉喂那夥鳥人!對,和尚們都說什麼普度眾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那也得聽得懂呀,那夥鳥人說話就跟鳥叫似的,他們聽不懂你的,你也聽不懂他們的,除非小師傅你能聽懂鳥叫!”

    不忍搖頭道:“小僧自然聽不懂鳥叫,難道那些倭寇說的話與我們不同?”

    顧大錦笑道:“那當然了!那夥鳥人是大海那頭的,說的自然是鳥話,那能與我們一樣說人話!”說完便見小和尚凝思不語,於是繼續道:“小師傅放棄吧,對那夥鳥人就是一句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咔嚓一聲手起刀落,就像剁畜生一般!”

    不忍搖頭道:“顧施主的看法小僧可不敢苟同!這倭寇裡說不準也有好人,就像咱們大明也有好人壞人之分呀!”

    雍華微笑道:“我同意小師傅的說法。”

    葉雲季音冷笑道:“傻和尚的話真是天真!”

    顧大錦呸道:“好人!怎麼會有好人,小師傅你是沒見過那夥鳥人,一個個的都如妖魔鬼怪一般!”

    三人正說得興起時,只見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對北唐煜拱手說道:“北唐大人,劉大人有請!”說完便見北唐煜微微點頭,眾人隨著士兵進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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