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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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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湖邊(一)

    葉雲季音輕步走到湖邊,笑道:“第一嘛,男人可以做的事你都不可以做,男人可以看的你都不可以看,男人可以喝的可以吃的,你也不可以吃不可以喝。”說完來到小和尚身邊,雙眼含情的看著他,輕聲道:“男人就是應該敢作敢當!可是你呢,就算你喜歡上什麼,想要得到什麼,你也只能自欺欺人的憋著,你說你是不是活得很累很憋屈呢?我看呀,你們這些和尚只比太監好那麼一點!”

    不忍聽完先是一愣,而後低頭臉紅道:“葉施主說的小僧聽不明白,此乃謬論!”

    葉雲季音擺手笑道:“聽沒聽懂只有你自己知道咯,原來你們這些和尚最擅長的就是自己騙自己!”

    不忍怒目圓瞪,說道:“女施主,你...你若是再擠兌小僧的話,小僧就走了,雖說你幫過小僧,但.....。”

    葉雲季音見不忍面有怒色,於是跺腳啐道:“看吧!方纔還說自己不會跟我急。”

    不忍此時急得不知該說什麼好,葉雲季音看著小和尚焦急的樣子捧腹大笑道:“好啦,好啦!本姑娘說笑而已。”不忍聽完慢慢低下頭,大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二人如此相對無話站在湖邊半柱香後,不忍抬起頭來便見葉雲季音一臉微笑看著自己,只覺此時夜色中除了星辰月光還能有什麼比她的笑更美,於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隨後趕緊閉眼轉身。

    葉雲季音笑道:“怎麼了,臉紅什麼?本姑娘可什麼都沒說呢。”

    不忍此時閉著雙眼不說話,葉雲季音繼續道:“你先把眼睛睜開,我很嚇人嗎?”

    不忍低聲道:“當然不是!”

    葉雲季音佯裝生氣,說道:“我在與你說話,你不看著我,太沒禮數了!”

    不忍聽完只得睜開眼來,正好迎上葉雲季音漂亮的雙眼,於是又忍不住低下頭來。

    葉雲季音見不忍睜眼不是閉眼也不是,當即被逗得笑個不停,隨後慢慢走到湖邊伸手輕撫湖面,說道:“我在湖中沐浴,你就在旁邊不許離開。”

    不忍驚道:“什麼!小僧還是離開的好。”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葉雲季音喝道:“站住,不許走!”

    不忍回過頭來,急道:“不行!小僧必須離開。”

    葉雲季音啐道:“傻瓜!我在湖水中洗澡,若是衣服被野獸叼走了怎麼辦,若是遇上壞人怎麼辦?”

    不忍低聲道:“壞人!壞人遇到你也是自己倒黴....。”

    葉雲季音問道:“你在嘀咕什麼?”

    不忍連忙擺手道:“沒,沒什麼!”

    葉雲季音瞪眼道:“你就在這,那也不許去!”

    不忍雙手揉搓著衣服,臉紅低聲道:“可小僧若是不離開的話,豈不是把葉施主你給看完了.....。”

    葉雲季音笑道:“誰要讓你看了!想得倒挺美,你不會閉上眼睛背對我嗎?幫我看好衣服!”

    不忍一拍腦袋笑道:“對呀,小僧都糊塗了!”說完便背過身坐到地上,“啪”葉雲季音的粉衣落在了頭上,一股醉人的少女體香撲鼻而來,不忍頓時心亂如麻險些暈過去。只聽身後葉雲季音說道:“好好看著衣服,不許偷看!”

    不忍義正辭嚴道:“小僧是正人君子,豈會偷看!葉施主就放心吧。”

    夜空中高掛明月佈滿朗星,樹林中鴉雀無聲,清澈的湖水平靜不見波瀾。不忍此時靜坐在湖邊,身後不斷傳來葉雲季音戲水之聲,水流潺潺打在少女光滑的身軀上,伴隨著一陣陣“嘻嘻哈哈”的聲音,使得原本想要靜心打坐的不忍心猿意馬起來。慢慢的不忍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發燙,心跳越來越快,腦中漸漸浮現出葉雲季音動人身影,耳邊不斷響起她銀鈴般的笑聲。

    “啪”不忍猛打了自己一耳光,心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想完便開始雙手合十默唸起《心經》,“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陰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無惱壞相........”。經唸到一半,發現葉雲季音的身影還在腦中晃來晃去,於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佛祖原諒小僧吧......。”

    正在水中沐浴的葉雲季音聽見不忍低聲自言自語,不禁好奇問道:“你在嘀咕什麼?”

    不忍連忙說道:“沒,沒什麼!”

    葉雲季音說道:“我唱首曲子給你聽吧。”不忍正想拒絕,可一想聽聽曲子應該不算犯戒,於是笑道:“好呀,葉施主請。”

    葉雲季音雙手輕輕撫動湖水,說道:“你在少林寺的時候都聽過那些曲子?”

    不忍驚道:“葉施主不可胡說!少林寺豈會有唱曲的,小僧自小隻聽過經文。”

    葉雲季音笑道:“那你從小到大豈不是很無趣,依我看這和尚不做也罷。”

    不忍嚴肅道:“那怎麼行!小僧只能做和尚。”

    葉雲季音奇道:“為何?三百六行,行行出狀元,做什麼都可以,幹嘛非做和尚。”

    不忍說道:“小僧第一個見的人就是師傅,第一口飯就是齋飯,第一件衣服就是和尚袍,不做和尚還能做什麼?再說了小僧已經做和尚做習慣了。”

    葉雲季音搖頭道:“真是迂腐!那你爹孃呢?”

    不忍抬起頭看著夜空,低聲道:“師傅說是在嵩山上撿到我的,所以小僧沒有父母。”

    葉雲季音聽出不忍話中有著些許悲涼,於是笑道:“其實我也沒有父母,可我卻有師傅和朋友,所以活得也很快樂,你也有師傅有朋友,所以你也應該快樂。”

    不忍笑道:“嗯!師傅對小僧恩重如山,少林寺的師兄弟也對小僧很好,葉施主,你師傅是那位前輩高人?”

    葉雲季音不悅道:“你哪來這麼多問題!不許再問。”說完便唱起歌謠。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此時靜靜的湖邊響起少女悅耳的歌聲,不忍聽得心曠神怡,讚賞道:“這是《鳳求凰》對嗎?”

    葉雲季音笑道:“不錯呀!你還說自己沒聽過曲子。”

    不忍摸著腦袋笑道:“這首辭賦小僧讀過,所以知道。”

    葉雲季音奇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和尚只會唸經誦佛呢,想不到還會吟詩作對。”

    不忍說道:“此言差矣!誰說和尚只能唸經,小僧還特別愛看古書中的精怪故事,嘿嘿,所以師傅老罵小僧不學無術。”

    葉雲季音笑道:“那你說說,你喜歡那首詩詞?”

    不忍眼珠一轉,滔滔不絕道:“那就多了!比如李太白的《清平調》,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曾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說完不忍便開始搖頭晃腦起來,有如一位詩人般繼續念道:“還有柳永的《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葉雲季音聽得掩嘴一樂,笑道:“好你個假和尚!還為伊消得人憔悴,你且說說是爲了那家姑娘消得你好憔悴?”

    不忍怒道:“你!你又擠兌我....我.....。”

    葉雲季音見小和尚又要急,於是連忙說道:“你可知道這《蝶戀花》也可唱成曲,我唱給你聽聽。”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不忍正聽得入神之際,忽聽身後葉雲季音尖叫一聲!於是急忙回過身跑去,深怕水中出現什麼東西,慌張之際盡是被塊石頭絆了一跤,慢慢抬起頭來一看,只見葉雲季音正趴在湖邊看著自己微笑,此時二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觸到對方鼻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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