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啊，韓涼涼。

    她從包裡拿出化妝棉，現在她需要補妝，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看見她這個模樣。可是眼淚總是不聽話往下掉，她輸了，連氣勢也輸得徹徹底底。

    以前那個活得瀟灑恣意的韓涼涼呢？

    ……

    十分鐘後，徐復的車從暮色中駛來，下了車，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跑了過來，眉頭緊鎖：“大小姐……”

    “徐復。”

    她喊了他一聲，忽然將額頭抵在他胸膛，手腳冰涼：“胸膛借我一分鐘。”

    徐複本打算去公司一趟，突然接到來自韓涼涼的電話，要他過來接她一趟。

    他抬起的手掌停在半空，始終沒敢摸摸她的頭髮。

    “他把我忘了。”

    涼涼覺得自己有幾秒的耳鳴，大腦一片空白，心痛得呼吸困難。

    悶悶的哭聲從胸口傳來，他的手終於落在她的頭髮上，顫抖著安撫，許久，他突然問了一句：“我能乘人之危嗎？”

    沒有迴應。

    徐復兀自嘲笑：“上一句是在開玩笑。”

    還是沒有迴應。

    徐復開始鎖緊眉頭，手指按在她肩頭，她的身體燙得像炭在燒。

    “大小姐！”

    猛地托起她的臉，發現韓涼涼已經昏迷，額頭，一摸，燙手。

    ……

    養生館

    徐晚寧站在門外正打算敲門，門突然被開啟，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揚起甜美的笑。

    看著他的眼睛笑得格外燦爛：“以則，恭喜你，你的眼睛終於好了。”

    說著，她便主動伸手抱住了他，腦袋歪在他肩頭，忽而瞥見白襯衫衣領上的紅唇印，霎時間不知所措。

    蕭以則的視線越過她在走廊環視了一圈，沒有人，心裏空落落的，他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麼。

    眼神這才落在徐晚寧身上，輕輕推開她，紳士地拉開門：“嗯。進來吧。”

    徐晚寧稍顯不安，悄悄掃過房間裡的一切。

    擺設整齊，沒有其他人，只是空氣裡飄散著香菸氣味，菸灰缸裡有幾個菸蒂，夾雜著優雅清淡的芳香，她對氣味很敏感，這氣味幾分鐘前她聞過。

    心中警鈴大作。

    “晚寧？”

    蕭以則喊了她三聲之後，徐晚寧這纔回過神，淡淡地笑：“你眼睛剛好，別抽太多煙，多注意身體。”

    “嗯。”

    男人長腿一邁，從她身旁經過，嗓音微沉：“你怎麼過來？”

    徐晚寧走到一個落地花瓶旁，手鐲輕輕碰到花瓶裡的枝枝葉葉，聽到這話顯得有些不高興：“你能看見了也不告訴我，還是連盛告訴我他大哥的眼睛終於復明，本來想一起吃飯，結果還是跟別人來了養生館。你養成的習慣一天也改不得。”

    蕭以則倒了杯白開水，冷靜陳述：“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飯可以改天吃……”

    “但是來養生館的時間不能改。”

    徐晚寧撇撇嘴，走到他身邊拿了他倒的水，喝了一口。

    眼神有意無意往他衣領上瞥，垂下的眸子微暗，“以則，你是個做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不能左右你的意見。之前是因為你的病情，我不想給你太多負擔，可是現在你的眼睛好了，我想問，我三年前問的那個問題，你現在有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