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過工作如此專注高效率的精英，不，一位大學教授，本該安排到明早的會議他都集中在一天之內開完，還是到了這裏再進行的工作。

    錢蔓越來越好奇他們莫總是如何認識此人的，可莫中的私事，她沒問，也不敢問。

    蕭宿希的聲音顯然透著疲憊，揉揉眉心，清淡地說：“飯我待會吃。你餓了先吃。”

    “可是……”錢蔓抿了抿唇，只好答應一聲後給他關上房門。

    空曠的房間就剩下他一個，洗完澡之後，蕭宿希看著這個俄羅斯風格的房間佈局，好像之前在莫斯科過的日子，他朝那邊走去，習慣從酒櫃中取出一瓶伏特加，往酒杯里加點冰，再倒入酒，慢慢地品嚐。

    那種滋味就像在冰窖裡烤著火，刺痛著每一根神經。

    不知何時，這種習慣也成為他沉默時分的一種消遣。

    可現在不同了，他會摸出手機，藉着酒氣想撥通某個女孩的電話號碼。

    晚上九點了，她在錄音室裡錄音嗎？還是在舞蹈室裏練舞？

    彼時，涼涼剛吃完晚餐。

    莫凱一晚上喝了些酒，不停給涼涼夾菜也不停誇她，涼涼豈會不知道這位莫叔叔想做什麼。

    莫驍全程看戲。

    韓世倒也沒說什麼，跟莫凱談笑風生。

    倒是在吃完飯準備離開莫家之時，涼涼一通電話讓這表面和睦的氛圍頓時尷尬。

    “喂？”

    “是我，蕭宿希。”

    聽得出電話那端的聲音有幾分與往日不同的愜意，涼涼白皙的臉莫名浮上兩朵紅雲，“嗯知道，你不是在出差嗎……”

    她只能說些有的沒的來遮掩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可越遮掩就顯得越可疑。

    尤其是莫驍盯著她的那雙眼睛，讓她不寒而慄。

    “是在出差，想到你就打了這通電話。”淡淡的優雅的腔調真讓人無法抵抗他的聲音，涼涼掩飾不住內心的波瀾，面上已經有了粲然的笑，自己卻不知。

    莫驍眯了眯眼睛，見她有意背過身去站到一旁，眼神詭譎四起。

    月光淺淺淡淡鋪下，涼涼點頭，壓低聲音說：“我……那個，我今天跟爺爺出來吃飯了。”

    身後的腳步聲不易覺察，可她打小就對聲音敏感，她握緊了手中的手機，眼神閃過一絲歉意。

    “我很想你，你明天回來是嗎？早上還是下午呢？”

    電話那邊的人有三秒的沉默，隨即又揚唇笑起：“誰在你身邊？”

    那腳步聲硬生生停下，涼涼舔舔唇又說：“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洗澡睡覺。”

    “今晚真這麼乖嗎？”

    “……當然啦，我什麼時候不乖過呢？嗯，那就先這樣，回去再跟你說。”最後一個字說完，她都感覺頭皮發麻，手心冒汗。

    那邊傳出一陣清冽動人的笑聲，“涼涼，no，我還不想掛電話。”

    “……”這撒嬌的語氣讓她嚇得瞪大雙眼，蹙眉問他：“你是不是喝酒了啊？”

    他從未這麼失態過。

    “嗯。一個人的夜晚很寂寞。”說著，那人又往酒杯里加了不少酒液，嗓音帶有夜晚的性感低沉。

    涼涼脊樑骨冷汗一出，臉紅得像是大蘋果，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可以想象他喝酒的模樣，悶悶地“哦”一聲，實際上不知怎麼接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