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聖靈丹，比得上他們十幾年的相識嗎？或者說，值得莫老背棄心中的仁義道德嗎？

    洛羽眼底結了一層冰，表情淡漠，輕聲道：“你說，要怎樣。”

    若是莫老能夠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洛羽神情異樣，可是眼下，正是他的計謀得逞的時候。想他忍氣吞聲了這麼些年，在這關鍵時刻，未免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莫老像只蒼蠅一樣，期待地搓搓手：“你看啊，這唯一能夠證明你身份的法子，便是你血脈中傳承而來的功法。可眼下我也不能帶著你去，不如，你將那功法告知於我，而我以此為憑藉，去幫你求得一顆洛氏聖靈丹！”

    功法？是指那天階功法吧？

    洛羽苦笑，他雖然單純，卻並不是傻。現下莫老都指明瞭，他如何還不知莫老為的是什麼？

    果然，天階功法的吸引力不是蓋的。他知道，外面那些人可以爲了高階功法弄得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卻沒想過，莫老竟然也是這種人。

    他也知道，莫老不明說是“天階功法”，為的也是妖狼王還在邊上聽著呢，況且也免去了遭人偷聽的機會。

    洛羽輕輕嘆了一口氣，肩上的傷口很疼，妖狼王的狼毒瀰漫開來，一股森森的寒意啃噬著他的面板，剛剛被咬的時候，他覺得，這輩子恐怕是再也不會有比這更疼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他覺得，心底慢慢彌散開來的那種，喚做絕望的情感，比那狼毒還要讓他感到疼痛。

    洛羽看著莫老熟悉的臉龐，過去的種種回憶涌上心頭，眼前一幕幕劃過的，是他小時候摔倒時大笑著將他抱起來莫老，是督促他功課時嚴肅而又不忍心的莫老，是他抱著孃親的遺體大哭時心疼地幫助他的莫老……

    拔刀相助的莫老，善良直率的莫老，要求嚴厲莫老，和眼前這個陰險卻又無比陌生的莫老重合起來……

    莫老見洛羽好一會兒都不說話，有些急了，但是又壓下心頭的不耐，好生勸道：“洛羽啊，老夫都是爲了救你啊。老夫向天發誓，絕無半分私心，如若不然，老夫便不得好死！”

    從前溫情的回憶，和莫老信誓旦旦的話，讓洛羽又有了一絲心軟。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會是假的呢？他有些魔怔了，愣愣地想到，或許，莫老只是一時間被豬油蒙了心蒙了眼，並不是真心想要害他性命呢。

    不不不，洛羽使勁打了自己一下嘴巴。他是怎麼了，竟然覺得，如果莫老不是真的要害他，那就算他將天階功法給莫老又如何？

    這樣一想，洛羽突然有些想笑，他在糾結什麼？這天階功法在他的意識裡，可是他明明就連開啟都做不到啊，怎麼給？拿什麼給？拿他的命給？

    在莫老期待的目光下，洛羽忽然覺得可笑，緩緩道：“好，只要你以天地契約之名起誓，說你從未對我娘倆起過壞心，我便願意將天階功法交給你。”

    “額……”莫老的長鬍子狠狠抖了抖，這麼損的辦法，洛羽怎麼會知道，並且在這種時候提出來的？這小傢伙是要變腹黑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