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凌倒了杯茶遞給他，視線淡然的落在他手中的書上，“一目五先生又名五奇鬼，常在瘟疫頻發的時候出現，只取無福無祿之人性命，並不是隨意害人性命的鬼怪。”

    “無福無祿？”徐坤搖搖頭，手指輕輕摩挲著，沉吟良久才道，“之前在醫院檢查的那些屍體，兇手推測在三人以上，跟著五隻鬼人數上還挺符合。”

    說著，他偏頭朝元宵的方向努努嘴，“你不也說，式神媒介都與時俱進，這一目五先生，原來是有原則的鬼，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歐陽凌頷首，“的確，現在醫學發展迅速，疫病災害少有發生，它們為存活下去自是要有所改變。”

    “誒，它們不可以……”徐坤抬手指了指頭頂上暈著光的燈泡，“飛昇嗎？或者轉世投胎什麼的？”

    “生而為鬼，與人死為鬼不同。”歐陽凌點了點桌面，示意嘴唇有些乾裂的徐坤喝茶。

    徐坤端起茶喝了兩口，眼睛求知若渴的注視著歐陽凌。

    “生而為鬼，它生活的形態就定下，這一生也只能做鬼。”歐陽凌沉吟片刻，似是在找合適的措辭來形容，“就像是你種下的一棵樹，不論你把他砍下當木材，或是用來生火，它自始至終都只能以樹的形態存在。”

    見他茶杯見底，歐陽凌給他續上，“而人則不同，人最初是魂，三魂七魄集全才是一個人，人的肉體不過是容器，脫離後它還是會迴歸到本來魂的狀態。”

    “所以，人可以轉世，只是把魂換到另外一個容器，並沒有改變根本。”徐坤稍微理解一些，“但是鬼怪的話，它們存在形式固定，所以沒法更改了。”

    “嗯。”歐陽凌淡漠點頭。

    徐坤把書遞到徐坤面前，“周谷不是說，他見過那個屍體虎口出現的眼睛圖騰，是在這個《子不語》上頭嗎？這上面我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沒這玩意兒啊。”

    “或許兩本《子不語》有人做了更改。”歐陽凌沉吟道，“現在只能等他把那本找出來才知道真假。”

    “搞半天，白高興一場。”徐坤抄起書隨手扔到一邊，過了會兒又蹭過來問歐陽凌，“還記得範龍勝說過，那些被殺的人都是防疫工作者！”

    他眼神幽幽亮著，“你說咱們能不能演場戲……”

    歐陽凌遞了個禁聲的眼神給徐坤，往右側看去，“外面有人！”

    徐坤當即警惕起來，貓著身子往右邊靠，嘴裏裝作跟歐陽凌繼續交談的樣子，“是嗎？你這麼說也對，我覺得吧，這人還是光明正大點的好，偷偷摸摸實在有點……”

    伸手一把掀開門簾，就幾個人蹲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徐坤眯眼仔細瞧，身上穿著整潔的衣服，有老有少就是寫普通人，他搖頭失笑，“你們大半夜不睡覺，蹲在這幹嘛，替我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