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渾身顫抖，他趕忙用極乾淨的手帕將雲華仙子嘴角的血液擦去。有些發黑的血液，在手帕上是那麼刺目。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楊戩連連搖頭，哭的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別問為什麼，別抱怨什麼，別恨什麼。這最後的時刻，母親只想和你說說話。”雲華仙子用溫潤如玉的手，將楊戩眼角的淚擦去，將唇角輕輕貼近楊戩的耳朵。

    吐氣如蘭，細語如風。

    所有人都在看著雲華仙子和楊戩這一對母子，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耳語了什麼，也沒人想知道。

    但是這一定是極度令人絕望的畫面。絕望的雲華仙子，絕望的楊戩，絕望的親情。

    九尾妖狐和九尾天尊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出了什麼。

    耳語正儂，雲華仙子在楊戩的懷抱中慢慢死去了，化作一片雲彩，消散四海之外。楊戩想再感受一下雲華仙子身體的溫度，卻再也感受不到。

    一聲厲嘯從他口中發出，直衝天空，頓時將烏雲擊出一個大洞，露出頭頂的萬丈陽光。所有生靈都感受到他身體中那股絕望，風聲呼嘯，不由得紛紛抽身後退。

    “真是好看。”窮奇不由得指著楊戩，向九尾妖狐，九尾天尊，九頭相柳和申公豹笑語道。

    四位頂級大妖面無表情，卻也只得點頭。為什麼點頭？他們不敢違逆窮奇的意思。為什麼面無表情？因為窮奇的手段他們都感到害怕。

    “窮奇，你不是說事成之後，還我母親麼？”楊戩絕望的呼嚎。

    連羽青傷都在冷笑，和窮奇做交易，連傻子都不會做的事，他卻做了。

    凰九齡忽然明白了，楊戩是怎樣一個人？一個連青丘水田幻境都沒有渡過的人，一個被胡喜媚的鏡花水月折磨要死的人，他從來沒有走出自己的幻境。

    只有雲華仙子死在他面前，他給自己精心編織的幻境纔會一片片破碎。

    “我是還了你母親。”窮奇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很絕望？很憤怒？很無奈？但我就是喜歡看這樣的表情，看你們一個個絕望的樣子。”

    “你看，楊戩。”窮奇把手指指向姬月，“她那麼愛你，你卻背叛了她，她現在很絕望。”

    果然，姬月的雙目無神，彷彿死了一般躺在地上。

    接著，窮奇又把手指指向凰九齡，“你是她的摯友，她要用凰池來救自己，也要救天下人，可是你背叛了她。沒有凰池，她也很絕望。”

    果然，凰九齡的目光痛苦而無奈。

    隨後，窮奇又把手指指向雷震子，“他是凰九齡的隨從，也是你的朋友。他誓死要保護凰九齡，而你卻傷害了他最重要的人。他很絕望，也很恨你。”

    果然，雷震子的眼神充滿不甘和憤怒。

    最後，窮奇把手指指向四位大能和各族戰士們，“他們爲了幫助凰九齡進入凰池而來，也爲了天下蒼生。而你，卻一手毀了這一切。他們也很絕望。”

    果然，四位大能和倖存的各族戰士，無一不是目光有恨，有悔，有怒。

    “你就是我一時興起的連玩具都算不上的一個東西。你牢牢掌控在我的手中，想掙扎，卻永遠逃不脫我的手心。我精血的滋味，在你身體中是否好受？”窮奇嘲笑道。

    楊戩的確能感受到身體中不斷傳來的麻癢。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一絲絲被窮奇精血吞噬，即便是天神的心臟，真氣最旺盛之地，也擋不住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