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嗎？

    只是這混沌之氣填充的鼓爆裂了而已，這算是鼓點聲嗎？

    沒有聲音嗎？

    靈魂在發聲，靈氣如海水般吟詠，生命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無中生有，有中生無。

    這，就是陳墨在那鼓內領略到的天地大道。

    這，就是天地大道應該有的發聲。

    裴銀拍著自己的腿，實在佯裝不出恍然大悟，“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不明白……”

    不是每個修真者所領悟的道理，都能被其他人所接受。

    哪怕在陳墨頓悟了之後，直覺這道理再是簡單不過了，可在裴銀看來，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理解。

    敲鼓演奏出來的音律不管動聽與否，至少也該有個調調吧？

    裴銀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還未做下一輪嘗試，怎麼就透過了呢？

    陳墨聳聳肩，口吻坦率又誠懇：“可能是因為我是個天才？”

    “去你的天才！”裴銀一甩手，兩掌攥緊了靈氣凝實變化出的錘子。

    第一鼓被陳墨“擊破”了之後，這第三十四層便變化出了兩架鼓。

    而鼓槌仍需用靈氣所變。

    上一層，僅僅需要他們提取出纖細的靈元素的絲線進行刺繡即可，這一層，就必須將靈氣具象化成鼓槌粗細大小。

    並且，隨著鼓數的增加，鼓槌之中所包含的屬性也隨之增加。

    比方說，第一輪只有一架鼓，倘若當時裴銀領悟出了“大道聲音”的力量，那麼用一隻純粹的火屬性的靈力之槌擊鼓就能過關。

    然而，第二輪開始，多了一架鼓，就意味著要用兩種屬性的靈力凝聚出的鼓槌才能敲響。

    裴銀兩手一甩，鼓槌在掌心間高速旋轉著，他眉目間幾分不甘心的痞氣。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裴銀問道。

    “無他。”陳墨靜靜地回答：“唯聆聽爾。”

    不是去演奏出天地大道的聲音——笑話，天地大道的聲音要是輕而易舉就被你演奏出來，那天地成了什麼，那你又成了什麼，你比天地大道還要“動聽”嗎？——而是去聆聽。

    用自己的靈魂去感悟，將自己的靈魂之音去融入天地大道的聲音，變成這天地大道的一個音符，成為這世界之歌的一個樂調。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有聲入耳，動心靈；無聲奏起，也可以勝有聲。”陳墨解釋道：“就看你怎樣去聆聽了。”

    天地的聲音，不悲不喜，不怒不激，卻也可以是混入了七情六慾，好好壞壞的全部。

    端看你如何領悟了。

    陳墨是在鼓內用自己的靈魂撞出了聲音，也不見得裴銀就非得用同樣的方法才能奏效。

    天地大道無處不在，“聲音”，無處不在。

    裴銀怔了下，隨即衝着陳墨一臉祥和地微笑頷首——

    都特麼的扯他孃的淡！

    裴銀內心咆哮：你還不如不說！別擺出一副你高深莫測的胡說八道，我就能馬上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傻樣！

    就這麼一句話，幾個字，能懂纔怪！

    裴銀吐了一口濁氣，卻也當真閉上了眼睛，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