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劍靈體嚇了一跳，隨即又怪笑開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只是靈體，並沒有具體的形態，不管你怎麼磋磨我，都不會真正傷害到我吧。”

    除非幻境劍裂掉了，破掉了，壞掉了，死掉了……否則幻境劍靈體是不會受到任何干擾的。

    當然，陳墨每次都能對他這個沒實體的靈體“動手動腳”的，也著實令幻境劍靈體吃驚。

    習慣了新任主人的“壞脾氣”之後，也就不新鮮了。

    面對這張嬉皮笑臉的猥瑣面孔，陳墨只是淡淡的，冷冷的。

    “你不是我，我也不可能會是你……”陳墨嘴角一挑，乍看起來，不像是在笑，反而像是在抽動，“你既是我的後下敗將，又不過是我的一隻狗，而已。”

    幻境劍靈體眼見面前的少年又有黑化的趨勢，當下又驚駭了起來。

    幻境劍靈體砰一聲就消散成煙氣，一溜煙地分成數股，又鑽回了陳墨的靈魂之內。

    陳墨眼中爬上的黑線又退了下去，整個人的氣質又恢復成與生俱來的憨厚老實。

    他神態呆板地盤坐下來，不動不響，靜靜地聆聽起天地大道的聲音……

    怎樣的樂律才符合天地大道呢？

    是咚咚咚，是砰砰砰，是啦啦啦，還是哐哐哐？

    不……這些都可以是，這些又都不是。

    誰規定了，所謂天地大道的音樂就一定是美妙動聽的？

    又是誰規定了，這音樂又一定會是用耳朵聽的，敲打出聲音的？

    陳墨似乎明白了什麼……

    早在第一次遇到那個女魔修的時候，死亡的威脅籠罩下來，他就聽到過天地大道的聲音——

    那可以是心臟迸裂般的砰然，也可以血液即將流盡如潮水退卻的譁然，更可以是生，也可以是死的瞬間，是靈氣流動的趨向，是天地自然所有能量循環往復的節奏……

    哦，是了，這才天地自然的聲音。

    每一句人類的語言，每一次野獸的咆哮，每一回風吹雲涌，每一天的潮漲潮落……

    這都是天地大道的聲音。

    是宮、商、角、徵、羽，又不是。

    是哆來咪，又不是。

    ……

    這是一個很冒險又很難得的契機。

    若是其他修真者來到這歷練瓶的第三十四層，都會感覺到鼓內混沌之氣的異狀，爲了避免神魂被吸走，大家都會下意識地抵抗，躲避，不理不睬。

    然而，陳墨的“自投羅網”讓他得到了這一次機會。

    縱使是懵懵懂懂的頓悟，陳墨的神識卻一下子拓展開了。

    腎臟的精華遊走全身，滋養了靈魂，冷不防的，他真的彷彿就看見……或者置身在一片海洋之中——

    這海洋自然而然就是剛剛出現的識海。

    浪濤洶涌，滾滾巨鳴，他的思緒，他的理智，他的神識，就是這海，這海有多寬廣，他的想法就可以有多磅礴！

    原來，修真者口中的腎池並不是真的指在讓腎臟變成識海的源泉。

    而是讓腎精煉化，潤養了頭腦與靈魂！

    打通脾氣，則打通神識。

    煉就腎池，則識海成……

    此話不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