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躍出結界的時候，就聽到“啵”的一聲，就好像水滴濺落湖面，驚起了一片漣漪一般。

    然而，陳墨立時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等他回過頭來，這才先自己忽略了什麼——

    是九夜。

    以手鐲的形式纏繞在他腕上的小妖蛇被結界擋了回去！

    隔著透明的結界，陳墨與九夜相對而立，均是怔忪。

    眼前的九夜分明變成了七八歲小女孩兒的模樣。

    全盛時期的九夜自然是少女形態，而受傷未愈的她恢復到了人形。

    倘若重傷的話，九夜就會徹底變成蛇形。

    九夜只記得適才自己還在沉睡的狀態中，怎麼突然就醒了呢？

    回頭一看，是一群面目猙獰，奇形怪狀的……妖怪“農民”？

    抬頭一瞧，她的主人陳墨站在結界之外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難不成這是在做噩夢？

    “九夜！”陳墨當下急了，下意識地就要再衝進結界之中。

    偏偏那幻境劍靈體又開始捉妖。

    靈體變化的煙霧像是一條粗壯的蟒蛇將陳墨纏繞住。

    陳墨踏出腳步，伸出一手，卻再也無法前進。

    就連嘴巴都被靈氣勒住了，喘不上氣來。

    耳畔又傳來靈體的怪笑聲——

    “你想要救她？我偏不讓……他們都是築基期的高手，就算你進去了，也打不過他們的……”

    “誰讓你不聽我的，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得受到懲罰……你是我千年難尋的主人，我不捨得要了你的命，就只好要你在乎的人的命了……”

    “桀桀桀……”

    ……

    洞窟內已經打鬥起來了。

    分不清誰是誰的敵人，誰是誰的對手，互相攻擊，互相毆打。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人的眼睛都變得血紅，彷彿血水要滴落下來。

    猙獰，殘忍，嚎叫，血水瀰漫，生死之間……

    陳墨被幻境劍靈體摔在了地上。

    猥瑣大叔的靈體一手舉著煙管，一手按住了陳墨的腦袋。

    它就坐在陳墨的身上。

    愈發清晰的人形竟是有了重量。

    ——陳墨強大的同時，幻境劍的靈體也會隨之收益。

    這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較量。

    往往自己纔是自己最強大的敵人。

    “自從我靈識初開，我總共有過四個主人。”

    幻境劍靈體吸了一口菸嘴，噴吐出迷濛的霧氣。

    霧氣在空氣打旋一週又鑽回靈體體內，成為靈體的一部分。

    自己吸自己，迴圈吐納。

    “第一個主人太強大了，強大到天地所不容，不知死活。”

    “第二個主人太懦弱了，輕易就被我給制服了，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無趣無趣。”

    “第三個主人太倔強了，始終不停我的話，偏偏本人資質也就中上，一面靠著我的力量耀武揚威，一面又不屑於我的誘惑，做了表*子又要立牌坊……於是，我就把他給弄死了。”

    “這第四個嘛……”幻境劍靈體用煙管敲了敲身下的屁股，繼而笑得尖銳，“我還不清楚你究竟屬於哪一種型別的，但你得知道……自從將我拔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一體的，你厲害，我就更厲害，你若然無法做到不斷超越，就會被我所融合吞噬……喲，你看，那個叫九夜的小妹妹被幾個妖修壓住了，嘖嘖，這是要砍頭嗎？”